力度其實不算大, 但她肩頸最近保持一個姿勢太久,有些僵硬,這麼一捏之下,她倒吸一口冷氣。 “疼——疼疼疼——” 一連串急呼還沒停, 敞開的車窗突然探進來一個藍毛腦袋, 路帥欲言又止, 目瞪口呆地看著兩個人, 半晌:“打、打擾了。” 轉頭又說:“先等下, 舟爺和嫂子在……嗯, 那個,嗯……艹, 這也太刺激了!” 他說得語焉不詳,語氣又誇張極了,惹得車隊的人都看了過來。 比賽在即,車輛在進行最後的除錯,車隊本來一片緊張,聽到這句話,大家都笑了起來,氣氛頓時輕鬆了許多。 “這個時候舟爺還有這個心情,看來今天是十拿九穩了。”有人調侃地說了這麼一句:“還是舟爺會玩。” 柯易身上還掛著病號服,硬是從醫院跑了出來,嘖嘖兩聲:“我看我這病得可真是時候,以後我柯易就改名叫柯月老。” 舒橋:“……” 都什麼和什麼啊! 她探出頭去,喊了一聲:“路帥你少胡說!” 哪裡還有人聽她的。 她越是這樣辯解,大家笑得歡。 “胡說的是什麼?”商時舟偏偏開口:“刺激,還是嫂子?” 舒橋:“。” 就你會抓重點。 後頸隱隱作痛,她縮了縮脖子,覺得自己現在還是閉嘴為妙。 插科打諢只是插曲,前車出發,他們的車開上出發點,等待間隔時間。 車早已發動,輪胎也已經磨合到了最佳溫度,出發前,商時舟的聲音從耳機裡傳來。 “有什麼願望嗎?” 發動機的聲音很大,耳機裡,他的聲線穩定低沉,讓舒橋跳動極快的心鎮定下來。 就好像這一路,只要有他在,就萬事無憂。 他問的是舒橋對這次比賽的期許。 “我有什麼願望,你都會實現嗎?” 商時舟笑了一聲:“當然。你想要第一,我們就絕不會是第二。” 舒橋也笑,低頭看路書,掌心微微出汗:“願商時舟一路平安,得償所願。” 耳機中傳來清晰的指令,她話音落下的一瞬,整臺車如箭一般奔騰而出的! 開了無數遍的路被碾壓在輪胎下,塵土飛揚在車尾之後,舒橋穩定清晰地報出一串又一串的指令。 這一刻,前路在他手下,也在她的聲音中。 唯有絕對的相互信任,才能成就這樣的一騎絕塵。 路程到三分之二的時候,耳機裡切進來了時間員的聲音:“目前領先第二名一分四十八點八秒,繼續保持。” 到最後兩個漂移彎。 “領先五十二點三秒,繼續保持。” “領先,保持。” “領先。” 切到最後一個彎道的時候,舒橋終於抬眼看了一眼窗外。 塵土之外,依然是青山。 她在這樣片刻的走神裡,想到了自己被葬在梨臺前山的母親。前兩年,她在她留下來的遺物裡發現了一封沒有拆封的信,上面寫明瞭是要她親啟。 舒遠道沒有說過這件事,不知道是不是忘了,舒橋懷著一種難明的心緒拆開信。 信不長,母親的字也沒有多好看,她寫得很是隨意,一點也不像是給女兒交代後事,反而像是在某個瞬間,看著病房外春日的第一簇小花,有感而發,所以隨便找了張紙,寫了兩句話。 【春天很好。我還沒怎麼看過這個世界,有空你去替我看看。 人生會留遺憾的地方太多,願你此生隨心,無拘無束。】 這是她按部就班的人生裡,第一件隨心。 第一次無拘無束。 無數歡呼聲中,他們衝過重點線,急剎,滑出好幾十米。 等到車終於停下來,舒橋才有點恍惚地從路書裡抬起頭來。 他們是最後一個發車的,其他所有人的成績都已經出來了,幾乎在過線的同時,就已經確定了他們便是北江拉力賽的冠軍。 下一刻,車重新啟動,原地漂移過180度,舒橋透過車窗,看到車隊的大家一路歡呼著向他們的方向衝來,商時舟緩慢開過人群,停在了終點的彩虹門下。 熱烈包圍了他們,無數攝影攝像的鏡頭都對準了他們這臺車,商時舟熄火,從他那一面下來,再繞去另外一邊,開啟了舒橋這一側的車門,將她拉了出來。 下一刻,他輕巧地一撐車身,翻身而上,再伸手把舒橋也拉了上來。 不遠處,有記者的聲音慷慨激昂:“現在為您直播的是北江汽車拉力賽段的冠軍慶典——” 鏡頭對準被鮮花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