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個月大的男嬰,原本健康而快樂。實驗者依序讓他看老鼠、兔子、狗等毛制玩具,亞伯特對這些東西是既不害怕,也沒有關心的反應。惟一讓他緊張的刺激是在他身後猛擊鐵棒所發出的刺耳的尖銳聲。在瞭解這個基本現象後,實驗者將一隻白老鼠放在亞伯特眼前,同時在他身後猛擊鐵棒,結果原先對白老鼠沒有反應的亞伯特,即開始對它產生畏懼、退縮的反應。在這兩種刺激配對出現幾次後,即使不再敲擊鐵棒,亞伯特也會對置於眼前的白老鼠感到畏懼、退縮。有一次還大哭,迅速爬離老鼠,差一點從實驗桌上掉下來。
這種傳統的制約模式說明了小亞伯特恐懼白老鼠的根源。鐵棒刺耳的尖銳聲是天生嚇人的刺激,白老鼠雖不會令人產生天生的畏懼感(它是一種中性的刺激),但當它和鐵棒的刺耳銳聲配對重複出現時,它本身即能造成當事者的焦慮和驚惶,並在畏懼中對它產生迴避行為。
華森還發現,這種制約更可以大而化之,亞伯特最後對任何柔軟、白色的毛製品——包括玩具兔子、羊毛、毛大衣、白頭髮、聖誕老人面具上的白鬍子等,也都產生了畏懼反應。他將此稱為“刺激的普遍化”,意指類似的刺激可以激發同樣的反應。
本個案中的這位婦女,從怕貓進而到怕貓的照片、跟貓有關的毛皮等,可以說完全符合這種“刺激的普遍化”原則。惟一不同的是,在實驗室裡,“制約刺激物”(如小亞伯特實驗裡的白老鼠)與“非制約刺激物”(鐵棒敲擊聲)兩者需反覆配對出現,才能建立患者對“制約刺激物”的畏懼感,但在現實生活裡,這種配對關係通常只出現一次——如本個案中的這位女士當年看到父親將貓活活溺死的景象,為什麼由此而生的對貓的畏懼以後即會如影隨行呢?這可能有兩個原因:一是這種配對雖非“一再發生”,但卻“一再被想起”,所以仍有可能建立聯配關係;另一個原因就像我們在《都是桌布惹的禍》那個案例中所說的,藉以減輕焦慮的“迴避行為”在現實生活中反覆出現,這種迴避策略遂強化了她的症狀。
難以穿越的廣場(1)
天色已晚,而且還下著雨,太太焦急地出去尋找他,最後在英華利德橋邊看到他全身溼透地在那裡顫抖,他無法穿越那座橋。
K君是一個斯文的中年男子,他不管到哪裡都需要太太作伴,甚至連上廁所也不例外,夫妻兩人真的做到“成雙入對,形影不離”的地步。但與其說這表示他們“恩愛異常”,不如說是“痛苦異常”,要了解這種痛苦,必須從頭說起:
據K君說,他在25歲時,有一次單獨走過康科德廣場,在空曠的廣場上,他突然產生一種莫名的驚惶,呼吸持續加快,覺得自己好像就要窒息了,心臟也跟著猛烈跳動,而腿則軟癱無力。眼前的廣場似乎無盡延伸著,讓他既難以前進,又無法後退。在全身冷汗淋漓下,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好不容易“跋涉”到廣場的另一頭。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突然會有那種反應,但從那一天起,他即對康科德廣場敬而遠之,下定決心以後絕不再自己一個人穿越它。
不久之後,他在單獨走過英華利德橋時,竟又產生同樣驚惶而難受的感覺。隨後,在經過一條狹長而陡峭的街道時,也莫名其妙地心跳加快、全身冒汗、兩腿發軟。
因為自覺有異,他曾接受某位醫師的治療,但情況不僅未見改善,反而持續惡化。到最後,每當他要經過一個空曠的地方時,就會無法控制地產生嚴重的焦慮症狀,以至於他不敢再單獨接近任何廣場。
有一次,一個女孩子到他家拜訪,基於禮貌與道義,他必須護送那位女孩回家。途中原本一切正常,但在抵達女孩子的家門後,他自己一個人卻回不了家。
天色已晚,而且還下著雨,他太太在家裡等了五個小時還不見他的蹤影,於是焦急地出去尋找他。最後在英華利德橋邊,看到他全身溼透地在那裡哆嗦打戰,因為他無法穿越那座橋。
在這次不愉快的經歷後,他太太不准他單獨出門,而這似乎正是他所期待的。但即使在太太的陪伴下,每當他來到一個廣場邊時,仍然會不由自主地呼吸加快、全身顫抖,嘴裡喃喃自語:“麻曼拉達、嗶嗶比塔科……我快要死了!”此時,他太太必須趕快抓緊他,他才能安靜下來,而不致發生意外。
到最後,不管他走到哪裡,他太太都必須跟在旁邊,連上廁所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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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析:
這是一個典型的“懼曠症”(agoraphobia)病例,它也是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