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陽手指著倉庫,怒不可遏得喊道:
“曾大全,你給我解釋一下,這是怎麼回事?”
幾輛警車停在八方物流園的倉庫門前,按照經偵支隊掌握的情報,這兩間庫房應該有傑陽公司的紅木四千多立方米,白糖幾百噸。
可現在,倉庫空空如也。
一次緊急的黨委會,向陽不可避免的扛上了主辦傑陽公司走私案的重任,任他怎麼推脫都無濟於事。
局長和政委兩個人首肯,作為副局長的向陽,只能領命接受。
這個案子從開始他就不看好,典型的雞蛋裡挑骨頭,而且博弈雙方都有力量翻盤,自己只是個提線木偶,辦成了不落好,辦不成指定是替罪羔羊。
等他了解完案情,才發現還有這麼大一塊漏洞,他第一時間就領著人過來查抄這批紅木,結果...
曾大全現在猶如掉進了冰窟窿,渾身發冷,他喃喃自語:
“怎麼會出這種事?怎麼會出這種事?”
現在他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當初發現這批紅木的時候,他第一時間彙報給了楊德祥,楊德祥思考再三,決定暫時不動這批紅木,還要求曾大全嚴格保密。
問題就出現在這裡:
楊德祥說的是不動,沒說不派警察看著,曾大全吃了沒經驗的虧,以為局長的意思就是先放在一邊不管,全力追查翡翠原石的事情。
他還真沒管,別說派人看著,就是抽空過來看看,他都沒來。
結果四天過去了,紅木飛走了!
現在問題嚴重了,首先就是失職,這麼重要的物證,曾大全你作為主管領導為什麼不派人看守?
第二,曾大全也有了監守自盜的嫌疑,畢竟知道這批紅木的人不多。
第三,是不是知情人乾的,比如某些民警?
第四,有可能是揭陽公司人乾的。
望著失魂落魄的曾大全,向陽滿臉鐵青,他回頭對下屬說道:
“馬上找到物流園的負責人,夜班值班人員,挨個過篩子,一定要弄清楚這批貨被誰運走了。”
說完,他邁步走進倉庫,看看能不能找到點蛛絲馬跡。
正在這時,曾大全的手機響了,他無奈地接起電話,剛聽了一句頓時神態大變,興奮地說道:
“馬上錄口供,要詳細到每個細節,我馬上向局長彙報。”
放下電話,他剛準備給楊德祥打電話,猛然想起倉庫內還有一位向局長,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敢打電話,快步走進倉庫,滿臉堆笑的喊道:
“向局,好訊息,傑陽公司一名員工交代了,他曾經被白蘇陽委派,去木姐拿回來一塊石頭,價值兩百多萬。”
向陽抬頭看了曾大全一眼,邁步往外就走,曾大全小步緊跟在後面,向陽來到自己的車前,拉開車門,他回頭看了一眼曾大全:
“大全,我們是老同事了,剛才的事,你主動跟局長彙報,我就不參與了。”
“行,我聽向局的。”
曾大全德的心都快飛起來了,只要自己跟局長彙報,就能避重就輕,減輕自己的錯誤。
向陽也有自己的考慮,自己已經夠艱難了,再得罪曾大全這位局裡的大管家,得不償失,不如做個順水人情。
上車回局裡,向陽不由得好笑,曾大全平時看著不笨,怎麼做起事來,處處透著傻氣。
他在經偵支隊主管走私案,整個隊伍從支隊長到普通幹警都在敷衍了事,要麼就是瞎出主意,他根本看不出來。
經偵支隊的人個個都是人精,哪會犯這種低階錯誤。
隨便上門查抄一家珠寶公司,說珠寶公司涉嫌走私。這種案子如果能在檢察院,法院透過,經偵支隊還不逆天了。
別說提起公訴或者法院開庭,沒等走到那步,自然就有人找你麻煩,經偵支隊要是敢開這個頭,支隊長,主管局長,甚至局長都沒好果子吃。
到那時候,珠寶公司即使真的走私都不重要的,重要的是你經偵支隊違反了開放以來幾十年來形成的商業規矩,破壞了瑞寧的營商環境。
即使你最後贏了官司,把珠寶公司走私案弄成了鐵板釘釘,上級領導一定會大力表揚你,然後公安局長換成什麼檔案局局長,氣象局局長了,理由就是工作需要。
向陽早就看明白了這裡的道道兒。
想整死白蘇陽沒問題,想攆走趙家沒問題,但這種事得等機會,操之過急,只會把自己也陷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