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讓你們睡我的藥房嗎?要不是那些伙房、柴房擺滿了東西,沒甚空地,我早把你們攆去了。”
見他一副振振有辭的模樣,韓若壁一時啼笑皆非。
這時,黃芩道:“如此,還煩藍老先生隨便拿兩床被褥出來,他睡床,我一邊打個地鋪即可。”
藍諸攤手,哀嘆一聲,道:“不瞞你說,我家的被褥也緊張得很,能勻出一床給你們已是東拼西湊來的了。”
頭次碰上這樣的事,黃芩也不知該說什麼。
忽爾,韓若壁拍了拍身下的羅漢床,很有幾分挑釁地邪笑道:“藍老先生,你如此虧待我們,就不怕我們晚上睡得不踏實,跑出去滿莊園溜達,回來時進錯了屋子,上錯了床?”
藍諸‘哼’了聲,冷笑不止,道:“你若是上錯了床,我不過綠巾裹頭;我若是扎錯了針,你就得兩眼一翻,雙腿挺直,抱著閻王爺的腳脖子睡了。”轉臉,他一瞧黃芩,搖了搖頭道:“至於他嘛。。。。。。我看可靠得很,不似你這般油滑。”
韓若壁嘻嘻一笑,自羅漢床上悠然站起,邊緩步向黃芩這邊踱來,邊道:“你切莫要被他的外表迷惑了,似他這樣的,是不是真‘可靠’,待我靠上一靠,才有分曉。”
轉眼,他就要往黃芩身上依靠過去。
見他欲在外人面前作怪,戲耍自己,黃芩感覺脊背微微發涼,連忙躲開幾步,厭聲道:“靠什麼靠,閃開!”
韓若壁斜眼瞧他,嘖嘖幾聲,憋住笑,怪里怪氣道:“他不讓我靠,可見心虛膽怯,底氣不足,是個‘不可靠’的。藍老先生,這一回,你可是看走眼了。”
藍諸哈哈大笑,行至韓若壁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今日,我可是比往常開心多了。我從沒見過似你這般有趣的小子,真有你的,挺對我的脾氣啊。投緣投緣。”
原來,他年輕時十分喜歡捉弄別人,眼下見了韓若壁一有機會就戲弄黃芩,不由得生出一種認同感來。
韓若壁躬身一禮,得意笑道:“過獎過獎。”
藍諸不禁讚歎道:“你明明重傷在身,不但沒有愁雲慘霧,還能如此談笑風生,想來在江湖上定是一號人物。我醫過之人極多,但似你這般的,卻是不多。”
韓若壁也讚歎道:“未曾出手診斷,已知我重傷在身,可見藍老先生的一雙醫眼明察秋毫,果真厲害。”
黃芩瞧他二人一吹一唱,互相誇捧得來勁,心道:他們倒是王八看綠豆,對上眼了。
藍諸慰然笑道:“光是靠眼睛瞧,只能瞧出你身上有傷,至於傷勢輕重,卻是瞧不出來的。不過,我以為,會想方設法尋到谷裡找我醫傷之人,傷勢必定不輕。”
韓若壁佯裝嘆了聲,道:“都說醫者父母心,藍老先生身為神醫,又豈能忍心委屈一個傷勢不輕之人,在這等狹窄的床上對付著過夜?”
藍諸也佯裝嘆了聲,道:“話是這麼說,可寒舍地方小,被褥少,我也是沒法子啊。”
韓若壁挑一挑眉,道:“不如。。。。。。我給藍老先生想個法子?”
藍諸捻了捻鬚,道:“什麼法子?”
韓若壁道:“暫且委屈某兩位夫人合睡一間屋,把空出的一間讓給我和他睡,床也好,被也罷,不就都齊全了嘛。”
沉吟一瞬,藍諸道:“她們若是不同意呢?”
韓若壁道:“問一問不就知道了。”
連笑數聲 ,藍諸頻頻搖頭,口若懸河道:“不可問不可問。我若問了,萬一她們心底裡明明不同意,可礙於我的面子,只得嘴上同意,那不是有違她們的心意,委屈了她們嘛。於我而言,你們只是陌生人,最多算是不速之客,她們卻是我的至親至愛,我怎好委屈她們,成全你們?若換成是你,可願為了外人,委屈自家人?再者,她們都是我的婆娘,春屋鸞帳豈容別的男人涉足?緞褥錦被又豈容別的男人褻瀆?。。。。。。”
這一番滔滔不絕下來,真把韓若壁說的沒了道理。
黃芩心道:嘿嘿,擅言若韓若壁,今日可算是遇上對手了。
瞧對方沒了言語,藍諸又道:“另外,你可不要瞧不起這間藥房,連我那幾個婆娘沒事都不準進來,能租給你們住上一段時日,已是我上善若水,古道熱腸了。”
“租?!”韓若壁驚愕不已,道:“莫非你還要收取銀子?”
藍諸笑眯眯地搖了搖頭。
見他搖頭否定,以為自己聽錯了,韓若壁剛想自嘲幾句,藍諸又笑著點頭道:“若是沒有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