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他道:“這些話好生奇怪,你從哪兒聽來的。”
黃芩嘴上敷衍道:“沒什麼。”心裡卻氣惱地想:果然是她做的怪!因為我沒能及時兌現承諾,便想法壞我的事,那苗女當真不是省油的燈。
他哪裡知道,熊傳香並非為了沒能及時去‘金碧山莊’才阻他的事,而只是為了他一句小瞧人的話,記恨下了。
不過,現下既然不再需要‘月華珠’替韓若壁醫傷,黃芩也就不想過多糾結了。
韓若壁卻似聽出些門道,於是問他道:“你的這些話,是不是和熊傳香有關?”
黃芩只道:“現在已沒甚關係了。”
韓若壁又問藍諸,道:“你不願領熊傳香進來這裡煉蠱,可是還有其他意圖?”
藍諸裝傻道:“我只是不希望別人進來這裡,能有什麼其他意圖?”
韓若壁心中暗笑,嘴上道:“比方說,她的蠱若是煉到了絕頂境界,就不必再進山煉蠱了,你的‘火梨子’也就少了一個大買家了,你就要少掙無數銀錢了等等,諸如此類的。”
輕蔑地瞧他一眼,藍諸道:“你以為自己是屬蛔蟲的?”
韓若壁笑道:“難道不是?”
藍諸扔下手中的吃食,道:“熊傳香若是煉出了絕頂的蠱王,就不怕山裡的毒瘴了,我擔心到那時,她可能對我構成威脅。所以,不是銀子的關係。”
他雖然賣‘火梨子’掙銀錢,但至少沒有‘火梨子’的人進不了‘雪峰山’,他也不希望有某個人可以似他一般隨意進去山裡任何地方,包括他的‘魘伏谷’。這關係聽起來似乎有些矛盾,但卻是事實。
已是日落時分,眼見頭頂上狹長的天空佈滿瞭如胭晚霞,三人不再閒聊,收拾了一番,進到山洞裡各自歇下了。
之後的幾日,藍諸每日都會讓黃、韓二人下去‘流冰之泉’,依著前面的法子替韓若壁運針一次。韓若壁的傷勢的確越見好轉,寒熱之症也消失了。
時光如流水,一去不復回,轉眼間八日已過。
這日一早,藍諸替韓若壁仔細診斷了一番後,連跳帶笑,得意忘形道:“哈哈哈,你的曠世奇傷已被我醫好了!”
已經有很多年,沒有什麼事能令他這般興高采烈了。
明知他說的不假,韓若壁仍舊笑而發問道:“真的?”
藍諸拍著胸脯,道:“不信?你提聚真氣試試!”
表面上是依他所言,實際上則是韓若壁想自己試試。他盤膝坐在地上,將真氣運轉了一個周天後,站起身,抖手震臂,‘嗆’地一聲拔出了多日不曾出鞘的寶劍‘橫山’,高舉過頂。繼而,他運起‘六陰真水神功’。
頃刻間,只見劍身周圍籠上了一層冷氣逼人的白霧,劍上光華時明時暗,閃爍變幻不定。
不一會兒,韓若壁收了神功,微有遺憾地想:瞧目前的樣子,我的功力才只恢復了五成不到。莫非真如藍諸所言,想要完全恢復,須得一年半載那麼久?
不過,這點擔心很快就被重傷初愈的喜悅湮沒了。
他並不知道,現在他感覺恢復了五成功力,只是得益於在‘六陰絕地’裡,若是到了外面,恐怕就只剩下兩三成了。
見他已能動用內力,黃芩喜不自勝,上前道:“你的傷,真的好了!”
韓若壁嘿嘿笑道:“你也算卸下了一個大包袱吧。”
黃芩道:“我從沒把你當包袱看。”
韓若壁道:“我知道。我是說你不用整天想著替我醫傷了。”
黃芩笑道:“那倒是。”
他的嘴角處現出了兩點凹陷的梨渦。
這是連日來,他第一次展露笑顏,韓若壁瞧在眼中,不禁一陣迷離沉醉。
發覺他二人眼中只剩下了對方,再無旁人,藍諸怕又瞧見什麼不該瞧見的,識趣的三步並兩步跑進了山洞裡,先行收拾東西去了。
可惜,一陣對視之後,什麼也沒發生。
定了定神,韓若壁似有所想,慢悠悠道:“其實,這次受傷於我而言,不但感觸良多,還有那麼點浴火重生的意味。”
黃芩聽不明白道:“浴火重生?”
韓若壁思潮浪湧,斟酌了片刻,道:“怎麼說呢?那種感覺,就好像鳳凰涅磐一般。”
黃芩明白了一二,道:“你是說從痛苦中獲得了新的感悟和啟發?”
韓若壁點頭道:“可以這麼說。總之,經歷過這一次,以後任何絕境,我都可以從容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