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家守守嗎?說得真理直氣壯。」春魎不屑的撇一撇唇、把溼發耙後,「你們在面對殺氣騰騰的鬼差時,最好也說得出這句話來。」
「別說鬼差,就是閻王來到我跟前討,我也是這般說。要我說一千次一萬次也成!」
「你以為你們是什麼東西?眾志成城嗎?就算多一百個像你這樣的劍魂,一個鬼差都足夠擺平有餘。你們在我眼中也不過一群貓。」
韜虹道,「你明知守守是這樣的體質,卻教他進貓軀之內?」
「現在那口血是我喂他吃的嗎?你們要大興問罪之師搞錯對像了!要怪就怪你們最親愛的劍匠吧!」春魎轉過身子去,正視著韜虹,「還有,說想觸碰實物的是你,我不過順水推舟。」
韜虹緊閉上雙眸,忍下胸膛間的翻滾情緒。
事實是,熹舞與春魎明知守守是恨的產物,為了更確實這一點,他們聯手教守守進入貓體之內。
現在是證明了些什麼?守守的力量是如此狂烈而殘酷,一進去就把軀體完全佔據了,把貓魂給擠破。他在吃過祁瀾一口血後,力量更不可收拾,而且開啟了渴血嗜血的本能。
即使他做出的這些行為,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是對是錯,有錯又是錯在那兒。那不過是純粹的恨,就如同祁瀾給他的愛一樣純粹,且無法控制。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些什麼……韜虹伸出手,想要握上守守顫抖的手,守守卻如燙到般縮開,步步遠離他們。
「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麼、他不過出生幾個月而已……」
韜虹看守守雨中的臉隱隱帶著對他們的怨,就感到劇烈的心痛。
那麼地俊秀修長的外型,銀髮掩著半邊臉頰,看不清楚是否正在哭。
他的外型變了,更具力量,但內心卻與之前的守守沒分別,眸中盈著疑惑稚氣與開始冒出的怨恨。
怨恨他們的怪責,他明明沒有做過任何壞事、也從沒有人教過他何謂壞事,可現在卻把他搬出來指責怒斥,突然不准他接近祁瀾。
「他不知道、不明白,但做了就是做了,難道可以不算,叫判官重頭再計。」
「最該死的是你!你明知道他控制不了力量,還讓他殺了只貓!」
春魎與小鬼頭早知道了,卻一直隱瞞著到現在!到守守都變了,沒得再暪為止!
「殺一隻貓作認證,總好過他殺了某個人類時你們才知道。」
他與熹舞自有考量,覺得時機未到,也許守守可以維持純淨的模樣再伴他們幾年再變質,韜虹也並非在出生第一天就得識與生俱來的情感是愛,他是慢慢懂了、慢慢識得的。
但人算不及天算,他們料不準突發意外、料不準他吃血了開鋒了,還要是祁瀾的血,祈瀾可創造力量、本身卻不具力量。吃了那口血後,本來已夠強的守守更不可同日而語。
費盡心思把事件壓下如此久,現下他們來怪他與舞隱暪了,可笑。
不暪的話,這群小劍魂又能幹什麼?讓他們過些幸福日子也不要了。
「別天真的以為可以把他教好,韜虹永遠也不可能放棄劍匠,這道理是同樣。他本身就是惡,恨意只會在他懂事之後越來越強烈,在他殺盡你們之前快把他給毀掉吧。呵,當然,你們也可以等,等他殺第一個人類時,鬼差自會找上門。」
只是他殺的第一個人,極可能是朝夕相對的祁瀾。
祁瀾給了韜虹愛情,韜虹愛他愛得死心塌地;守守同樣無法自拔、無論他被這狂亂力量控制住讓他遺反意志地殺了多少個人,卻永遠不夠,只有反噬祁瀾才會感到結束、得到最終的完滿。
也許韜虹是早有所覺了,依祁瀾的性子給囂狄長流拒絕後,至少要消沈個幾個月。
但他在給囂狄長流拒絕的第二天就已像變了個人般精神奕奕、神精氣爽,以後半點也沒有提起囂狄長流。韜虹是發覺他的恨轉移了,卻不敢去發挖真相。他太害怕那真相。
與他一體兩面的,正是守守。
那是個無法逃避卻讓他們措手不及的迴圈,很快,在意識到他們為了保護祁瀾而選擇毀掉自己、所愛的人竟要毫無緣由地殺掉自己時,守守就開始懂恨了,反撃會殺到他們一個不剩才止息。
「祁瀾就是這樣的人,喜怒哀樂貪嗿愛恨痴都打在刀劍上。」
雨停了,春魎把單翼收回肩胛骨之內,扶起熹舞的手舔食鮮血。
他眼角一瞄,還窺到早已醒過來、挨緊門邊的影子。
「他本就不該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