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部分(3 / 4)

想要爬出泥潭,歸根結底——儘管我已經多次為這個目的採取了不方便的措施——還是想要保護他。

“今天就是四月了。”吻結束後他順勢把我完全摟進懷裡,“有什麼計劃麼?”

“對啊…四月一日啊……”我故意拖長了聲調,全身的重力都轉嫁在他身上。

“你想開個有意思的玩笑麼?”他嘴上這麼說著,依然笑得輕鬆,絲毫沒有戒備。

所以我順理成章地翻身,把他按在床上。睡衣在一陣騷動後鬆開,他胸前的大片面板同樣帶有蒼白的美感,皎潔如同透明的伏特加。其實他也算不上有肌肉的男人,但是骨架極好,將身材襯得極其迷人。

原來平時□的時候,我看他都看得不甚真切。黑暗中我只能抱著那個輪廓,任由他把我帶到天國,再狠狠地墜下來,心臟劇烈收縮又膨脹,源源不斷地輸送著罪孽的血液。

“看來你想在上面?”他絲毫沒有因為我突如其來的舉動而驚訝。那笑容乾淨淺淡,我頓時理解了自己此刻存在的意義,於是深深吻上去,戒指堅硬的懷彼此碰撞。

過程中我又被他反壓下來,但是我甚至沒有察覺。這次我們維持了很久,末了他鬆開我,神情未變。

我忽然在那笑容中看到了某些哀傷的因子,於是我再一次抱緊他,臉越過他的肩。

“是時候該走了,”他在我耳邊很輕地說,“記得回來就好。”

我在他看不見的方位點點頭,放開,下床穿好衣服,回頭朝他微笑,旋即離開。

後來我再回想起一九一三年四月一日的經歷,從骨血裡希望他能抱緊我,哪怕用強制手段把我禁錮在浮雲城堡,這樣我就可以無知下去,憑藉著鮮血淋漓的幸福倚在他肩上終老一世,等待新的核效力逐漸減弱,重複那一過程而消失。

可是這永遠都不是真相,真相永遠不願掩飾自己。

我真的希望這一天的一切都不是真的,都是愚人節一個不恰當的玩笑,希望自己不用站在刀尖上作出選擇,將生命中最深刻的羈絆活生生撕裂開來。烈風撕開北歐蒼藍色的苔原,扯下大塊新鮮帶血的肌肉。

但是命運從來只玩弄人,不跟人開玩笑。

今天下午是醫學院學生的實驗時間,我無法跟去。通常他不會這麼早來接我,於是我乾脆到哥本哈根大學的自助餐廳裡喝下午茶,品嚐了一些正統的丹麥螺旋曲奇和沙司餅,然後便到正對面的圖書館,準備看一下午書。

哥本哈根大學的圖書館是在附近能想象到最便捷且內容齊全的閱讀地點。既然醫學士離我還十分遙遠,這樣難得的休閒下午,我還是選擇了一些文學方面的書來打發時光。我記得在羅斯查爾德讀書時,有一段時間突然流行起大量地下文學。女生的課桌下塞滿了各種印刷劣質的小說,甚至蔓延到部分男生。雷格勒斯班上的導師讓他沒收那些書,他只回答了一句,只不過是無傷大雅的小風潮,何必降低自己的格調去附會。

現在想起過去與他朝夕相處的歲月,竟還能笑出聲來。我趕緊把臉埋進書裡,免得打擾別人,同時翻開懷錶,時間不早了。

我站起身,決定把書放好,早點回去。

閱覽室很安靜,而書架所在的區域就有較多的人走動了。我按首字母排列,在借閱區的另一頭才找到了愛倫?坡的作品,把我手上那本放進書架。

圖書館的深紅色窗簾同洛絲羅林那些一樣,終年拉得十分嚴實,但是大功率的日光燈會把整個圖書館內照得燈火通明,不存在突然那邊暗下來的可能。

上次在哥本哈根徘徊的不快經歷大大提高了我的警覺性,在左側光線突然被遮住的同時我把自己的意志注入Time Slayer,迅速地轉過身。

那位讓我目瞪口呆的先生用隨意的姿勢倚在書架上,正好能遮去我左側的光線。他似乎絲毫沒有對自己處境的自覺,更沒有意識到他可能在頃刻之間隕命於我手下,依舊笑得芳花燦爛。

“我說希斯維爾,”他又靠近了一步,“你這麼久沒見到哥哥,怎麼一上來就要動手啊?”

“我們六歲那年,你對我說的第一句話是什麼?”懷錶的鏈子纏住了他的咽喉。

“我對你說,希望能跟你做朋友。”他也並不緊張。加拉哈德的笑容同雷格勒斯和父親都不同,他始終不會為不迫切的事煩惱,因而總是笑得乾淨清爽。可以的話,我真不希望失去這種笑容。

“好吧,”我認命般地把錶鏈收回來,“你知道,現在是非常時期。”

“確實,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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