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他喃喃著不停重複“小惑”“小惑”“小惑”。。。。。。
直到終於落出兩行清淚,伴著抽搐的五官,一聲聲一疊疊,沈重而絕望的聲音幾乎壓得人透不氣來。
“朕的妻啊。。。。。”他哭著抱住懷裡的狐狸皮,突然覺得就算他是高高在上的一國之君,可沒有了雲小惑,他就什麼都不是了。
第九回 '下'
軒轅靳將自己關在御書房內,由著夢碎後回到現實,轉念又放任地從現實墜入夢中,如此恍惚著從夜半熬到清晨,又從清晨漸入黃昏。
沒有人敢踏入房內一步,悄無聲息的御書房裡蘊藏著一股詭異的凝重,也只有小雀子和隱身在黑暗中的影衛們才知道軒轅靳心中那份瘋狂抑制著的哀傷。
沒有人能輕易接受自己愛人的死亡,更何況,這樣的結局是由自己一手造成的。
軒轅靳如此,軒轅澈亦是如此,這個同樣失去愛人的當朝二王爺,此刻正疾疾衝入皇宮,朝著御書房奔來。
“本王要見皇上,別擋路!”
軒轅澈的聲音將軒轅靳從渾渾噩噩中拉了回來,他轉動了下僵硬的脖子,面向著御書房的門,靜靜聽著外頭的一切。
“皇上,讓臣弟進來!”
“皇上!皇上!皇兄!算華頤求你了!”
軒轅澈的一個“求”字讓軒轅靳的心顫了一下,他有些迷惘地摸著手裡的狐狸皮毛,腦海中浮現出那條巨大的青蛇。
“血影,讓華頤進來!”他沙啞著聲音開口。
軒轅澈有些踉蹌著走進御書房,軒轅靳只是微微抬起下巴看著他。懷裡的狐狸皮已被放下,在地面上伸展著無骨的四肢,乍一看竟有些陰森可怕。
“求皇上下旨,命通天山釋放冷青。”
軒轅澈撲通一下就跪到了他的跟前,膝蓋差點壓到狐狸皮的尾巴,軒轅靳忍不住皺眉。
“冷青?那隻妖蛇?”軒轅靳想到了雲小惑死前還在為那隻蛇妖求情,不禁冷聲道,“朕不準!”
“皇兄,臣弟打小就沒求過您什麼,只這一次,還請皇兄開恩。青兒畢竟是我的人,不管他是人是妖,我都不能讓他被壓在百妖塔下受苦。求皇兄成全。”
軒轅澈的哀求並沒有打動軒轅靳,人妖怎個成全法?他不懂,他只知道自己向來驕傲的弟弟為了一隻妖竟會如此低聲下氣,一想到這他就覺得心裡陣陣刺痛。
為什麼他們兄弟都要為了一個妖而苦苦折磨自己?
“華頤,他是妖。朕不會下這道旨的!”
軒轅靳別過臉,不忍去看軒轅澈,因為那張與他七分相象的面容上滿是哀泣,彷彿輕輕一碰就會支離破碎。
“不!皇兄,救救青兒吧,只有您能救他了!”軒轅澈跪著上前,抓著他腳邊的龍袍求著。
“血夜,將二王爺拖走!”
軒轅靳低頭看著抓著自己衣角的那隻手,突然有些羨慕,軒轅澈還能為了心愛的人去求人,那自己呢?這份恨怨發洩後的絕望,又該去求誰?
他的眼神落回一邊的狐狸皮上,突然間胃裡泛起陣陣噁心,就在軒轅澈被血影架出去的一瞬間,他歪過身體、雙手撐住地面嘔吐不止,可是一日未進食,空虛的胃根本倒不出任何東西,到像是要把五臟六腑都給扯出來才罷休似的。
吐上一陣才停歇,他再度維持著先前的姿勢,不燃香、不開門,只死死看著眼前的“雲小惑”,聽著自己的心臟一下又一下緩慢的跳動。
“皇上,您救救青兒吧,千錯萬錯,都是臣弟的錯!”
“是臣弟負他在先,不願信他,責怪他爭寵,還一次次傷他的心。就連他闖入喜堂以死相逼,臣弟都只當他是在胡鬧,卻不明白他心裡有多痛。。。。。。皇兄,你知道青兒對臣弟有多重要的!可臣弟卻連求他原諒的機會都沒有,難道現在就連救他的機會都要被皇兄扼殺麼?”
軒轅澈哽咽的聲音從門外斷斷續續傳來,軒轅靳在門內聽著,雙手攥成拳,指甲掐進掌心刻出月牙型的血痕,卻沒能讓他感覺到絲毫的痛意。
“一直以來是我不懂得珍惜,我明明那麼愛他、我明明最捨不得他難過,可是一刀一刀傷他的人卻是我啊!皇兄,愛一個人的心,您是明白的!臣弟現在除了青兒,別無他願,求皇上成全!”
軒轅靳剛站起身,卻在聽到後半句話的時候腳下一頓,傾斜的身體撞上桌案邊緣,鋪在桌面上的聖旨剎時呈於眼底。
那道聖旨是由翰林院庶吉士代為撰寫的封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