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原來這批貨是你的?”
“不是不是。”彭雁嘿嘿笑著說:“我現在改行啦,給我們公子看家護院。這批貨當然是公子的。”
那人顯然有點摸不著頭腦。看看彭雁,又看看楊丹。
彭老虎在關外雖然不是數一數二的人物,可也是威名赫赫。他最值得人稱道的地方,就是他沒失手過一次。
“你……”那人心裡想什麼都寫在臉上了。
貓突然不吃魚,改行給老鼠當保鏢的了?
這……
那人疑惑之後恍然大悟,露出“我明白我都明白”的表情,拍拍彭雁的肩膀:“行行,好好幹。回頭我找你。”
瞅那人走了,彭雁抓著皮帽,小聲說:“他肯定覺得我是假扮成護衛,其實是想黑吃黑。”看楊丹只是一笑沒說話,彭雁忽然明白過來:“公子你不會……一開始就打這個主意吧?”
(12鮮幣)翔30…1
黑吃黑?
楊丹微微一笑。
他知道自己不怎麼象經商的人,再裝扮,內行人一看也知道這是個新手。
帶著彭老虎,一是他人面兒熟,二是可以讓人往另一個方向去猜測。
因為彭老虎的名氣可比他要大得多了。
用一種偽裝,來掩飾另一種偽裝。
一行人安頓下來,雪盜掩住鼻子:“這屋裡一股騷味兒,也不知道多久沒打掃過了。”
他手腳麻利地從行囊中拿出一隻香袋,裡面裝著幾粒香丸。雪盜挑了一粒,用銀夾子挑著,在火上一撩,隨即將火扇滅,嫋嫋的青煙頓時升騰瀰漫,淡淡的青草香味兒驅散了屋裡原來的氣味兒。
楊丹看他一眼:“出門在外,也不用很講究。”
“這味兒實在燻人嘛。”
其實這屋裡並沒有什麼特別難聞的氣味兒。如果非要說有,那就是榻上鋪的,和牆上張掛的毛皮的氣味兒。不過對於北樗關外苦寒之地的人們來說,這氣味兒十分正常,正常到他們根本感覺不到這上頭還有什麼氣味。
雪盜拿的是一粒驅穢丸,和薰香丸樣子差不多,但是如果有人事先在屋裡做了什麼手腳,被燻過之後就沒有什麼用處了。
楊丹曾經在外面遊歷多年,雪盜一直跟著他,對一些客棧船行的手段很瞭解。
等丸藥燃盡,只剩下一小撮灰之後,雪盜又拿出一隻扁扁的銅盒,將熱水注進去再蓋上蓋子,微微一搖,熱騰騰的霧氣從盒子裡散逸出來。
屋裡因為通著火,所以幹得厲害。
等雪盜把這一套弄完,有人送了吃食過來,彭雁也過來了。
“公子,我就住在西邊那間,有事兒就叫我一聲。”
“我們的人都安置好了?”
“公子放心,都安置下啦,一半人在樓下,一小半在樓上,就在咱們東首。後頭也有兩個人,有什麼事咱們也好防備。”
楊丹點頭嘉許。
彭雁是做盜匪的行家,那些人會用路數他都知道,現在來防備別人算計,那自然是穩妥。
彭雁嘿嘿笑著,朝雪盜招招手,掀開壁上毯子的一角,露出上面一個孔來,從袖裡摸出鐵鉤,一下一下從孔裡勾出許多填塞的棉絮:“公子瞧。把耳朵貼在這上頭,能聽到我那邊的動靜。我估摸著今天晚上安生不了,要是我那邊兒有什麼動靜,您這邊兒也能聽到。您這邊也小心防備著,這邊兒的人都是無法無天的,哪個手上沒幾條人命啊。”
“我知道了。”楊丹說:“這裡的屋子都有這玄機?”
“對。一般人不知道有這個,我也是聽一個老朋友說起過,親眼見還是頭一回。”
彭雁吸吸鼻子:“這屋裡倒好聞,比我那間強多了。”
雪盜得意洋洋:“那是。”
“等下若是有人找你商量什麼,你只管先答應下來就是。”
彭雁應了一聲,告辭出去。雪盜嘀咕:“就算這牆上沒開孔,咱們也能聽見隔壁啊。”
楊丹卻轉頭看向另一邊牆。
雪盜馬上醒悟過來,去檢查那邊牆上有沒有什麼玄機。找了一通,也找到兩個孔。雪盜拿東西把洞塞上,惡狠狠地說:“叫你們偷聽!公子,咱們這是進了賊窩啊。”
“這不正好麼。”楊丹朝後一靠,端著茶舒舒服服坐在椅子裡:“你平時要捉老鼠,還要四處去挖去找。現在老鼠全在一個洞裡,一抓一把,難道不省事?”
雪盜忸怩:“公子,我可好久沒吃老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