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的身份他太微妙,經不起這麼個報復。
“你怕他下黑手?哼,他對著自己師兄都能下黑手,還有什麼做不出來”星河也不顧李斯還醒著,張嘴就說。
上輩子他在課本上看過的,韓非可是被李斯毒死的。那時候在山裡長大,連字都認不全,自然無心念書,在學校裡怎麼呆都不自在,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居然還能記得些個什麼東西,星河自然是不會忘的。
李斯心跳漏了一拍。他慌忙裝睡,然而心中的驚懼卻漸漸瀰漫開來。
句芒是早就知道他做的那些個事情了,現在查這些事的人……不多,卻也不少。告訴了白鳳還好,若是星河告訴了別的什麼人……恐怕他的好日子就要到頭了。
秘密放在別人心裡,總歸是不踏實。
在那一瞬間,李斯起了殺心,就是這麼普普通通的一句話,為星河招來了殺身之禍,星河自然是不知的,在星河心裡,這麼個窩囊李斯,能起什麼大事?自然就沒有防備。
雨停了,天也亮了。
星河拔腿就走,白鳳跟在他身後,兩人就這麼丟下了李斯。過了好久,李斯才慢慢站起身來,他遠遠望著這兩人,不知道在想什麼。
這一夜的奇遇在星河心裡算個鳥。他在愁的只有公孫玲瓏那個奇葩女人。一下山,他就聽到個嬌滴滴的女聲:“鐵柱少主~”
“……我騙你的,你還是叫句芒吧”星河不耐煩,“你有什麼事就說唄”
“少主一夜未下山,奴家好生擔心啊~”公孫玲瓏說起話來尾音顫三顫,星河一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他後退幾步,“你幫我跟星魂大人說一句……說我有空去找他,拜託了。”
星河都這麼說了,公孫玲瓏自然是不推辭的,當即便轉身要走,走了一半,才想起來星魂此刻並不在桑海,這才反應過來被騙了,她轉身要去尋星河,可哪裡還有星河的蹤跡?
她想了想,卻猛地記起,兩人耳朵上的那玉玦。
莫非,莫非這兩人,竟有龍陽之癖?
一定是她想錯了。公孫玲瓏這麼搖搖頭,面具掩著臉,慢慢離去。
公孫玲瓏是何等震驚暫且不表,卻說到星魂。當日星河命令星魂離開,確實是有些過分了。當然驕縱慣了的星河當然不會覺得自己的作法有什麼不對。
星魂呆在森林裡,用一成功力,鈍刀子砍樹,權當是在發洩。發洩了好幾天,心情不但沒有好起來,反而更加鬱悶了。這種鬱結之氣停在胸中,讓他分外難受。但他能做什麼,只好頹然地繼續發洩。發洩了半天,氣沒消,手痠了。
星魂倚著樹坐下,卻聽見遠處有飛鳥驚起,他跳到樹冠上一看,發現勝七路過。勝七身上殺氣內斂,除了身形和身上的那些烙印,看不出有什麼與尋常人不同的地方。
李斯把勝七放出來做什麼?
星魂拎不清勝七要做什麼,但他也知道勝七這種人,最好是能不要惹,就不要惹。不是怕武力之類的,而是勝七這個人心裡,只有勝負,沒有生死。這種人往往是最可怕的。
星魂這麼想著,從樹冠上跳了下來。先前他砍的樹上,無意識被他砍出了句芒二字。他盯著那二字怔住了,愣愣出神。半天才反應過來,聚氣成刃,竟是用了五成功力,要把大樹砍刀,銷燬他這不能說的心事。
遠處勝七停了下來,詫異地聽著遠處傳來的動靜,拎不清自己要不要去看,半晌,見一棵合抱粗的大樹轟然倒塌,便起身去看。
他刻意收斂了自己的氣息,走近了,卻見是一個華服少年,他衣服看著就知道不是尋常人穿得起的,但卻沾了樹葉泥濘,顯得有些狼狽。勝七看到那少年眼上的奇異紋路,心下便也對這少年的身份瞭然打半。
“在這裡對著樹撒氣,倒不如自個兒去爭”勝七這麼說著。
星魂被他嚇著了,站起來:“勝七?”
他側過頭看了看身邊尚未來得及毀屍滅跡的樹幹:“你知道什麼……”
勝七笑了,驚奇了樹冠上停著的飛鳥。他擺擺手:“你家少主成了瞎子,身邊還有個白鳳,你就在這裡對著死物撒氣,倒不如殺了那白鳳”
被勝七簡單粗暴的做法嚇到了,星魂頓了頓,冷然道:“不要你來多事”
勝七攤手,示意自己什麼都沒說,轉身就走。
星魂停頓片刻,也跟了上去。
少主你好生沒良心(二)
星魂一路跟著勝七,見勝七隻是漫無目的往前走,不免怒道:“你到底去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