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部分(2 / 4)

如何同炸毛小孩好好進行心靈溝通這是一門課。幼師這個職業不好當。

☆、歡喜冤家說不清

月色是好的,隱有廊簷屋角是美的,屋內人聲熙熙攘攘是熱鬧的,那外頭空對夜色相無言的人是怎樣的呢。起碼此刻的甄士銘心中是平靜的。榮國府院子有多大,沒有親自進去的人只能聽傳聞,卻不得見其真。

他躺在那園中假山平臺上,手下粗糙的質感微涼。遠處燈火輝煌,或有笑鬧聲,再經由風聲傳至耳邊,飄渺的就像是隔了一個世紀傳來的。世間朝代變遷滄海桑田,歌舞繁華或是烽火四起,人生在世或是窮苦潦倒或是攀富弄權,天卻是同樣的一片天。

賈環往日間該當已經轉身避開,但因著今日或許夜色好,又或許,避開了也不過是另尋一塊清靜之地好渡過這漫漫長夜,無甚兩樣,便不動了。他側頭看著這個他在意了很久的人。那是一個甄家的人。眉眼分明,漸或長成了。

府裡最出眾的便是寶玉。寶玉寶玉,稱得眉眼一笑,就是玉色滿堂。面豔唇紅,花色漸暖襲人,齊眉珠冠凌風,上得老太太喜愛,下得丫頭小廝照料,享盡天倫之樂。雖有賈政不待見,終歸是親生兒子,這份不待見也已經比他的待遇好了千萬倍。賈環始終想不明白,明明都是一個父親,明明都是賈家的子孫,為何人與人的差別相差如此之大。他的母親便將那份怨恨全數發洩在他的身上,連帶著自己的親姐妹也只同別人交好。

他少時,還想著是因為比不過他,為甚麼比不過呢,因為父親嫌他面目醜陋。面相天生,他見賈政時常因寶玉不好好讀書而生氣,便想著在功課上好好努力,以期獲得讚揚。他的字寫的好,他人誇讚比寶玉要好,可這又有甚麼用呢。

他到後來大了一些才知道,原來不喜歡一個人,是不需要甚麼理由的。

原來一個人可以肆意揮灑眾人寵愛,也是不需要甚麼理由的。若是喜歡,便是對方胡鬧玩劣,旁人也只笑著說一句又瘋了。若是不喜歡,就是默不作聲,也只得冷眼一瞥。很多事情終究是徒勞無功。原以為,母親是妾,他是庶出,便是因此不得人喜歡。然而甄家小子的到來卻讓他重新明白過來。原來但凡能跟寶玉交好,便是外人也能得寵。怪哉親姐總往他人門前說笑。可他不甘。也心冷。自此便曉得,左右是被人橫壓一頭,不如過得放肆一些。

賈環冷眼看著舒服的躺著的甄士銘,突然說:“你知道為甚麼老太太要你留下來麼。”

甄士銘眼皮也不抬,倒是讓賈環失望了。他說:“原因如何不重要。”

賈環側過身,有些驚訝,卻道:“他人對你好,全因沾了那寶玉的光,你不生氣?你莫非很甘心為他人作嫁衣裳?是不是你的腦子就跟那老王手下的蠢驢一樣,整日只知吃喝便罷,也不在乎哪日被人按住了剝皮放血。”

驚訝的何止是他一個人。甄士銘也很驚訝。他原是想著這小孩子小,不吵,又因自覺同他頗有些同病相憐之處,這才放心大膽的坐下來休息。哪知從對方嘴裡跑出這麼多神神叨叨的東西來,居然還甚是成熟。這娃子可比他小了三歲有餘罷。

甄士銘打量著賈環,沉吟了一會兒,說:“你年紀雖小,說出來的話卻辣的很。或許有人喜歡在你面前嚼舌根?如何曉得那些個亂七八糟的事情。”

賈環冷笑道:“不知你說的是甚麼。”

甄士銘沉吟道:“在說你是不是姓雙木林。如何也嗆人的很麼。”

“……”賈環怒而起身,拂袖而走,“胡言亂語,不識好歹。”

甄士銘還在躺著的狀態呢,一個伸手沒拉住,正要出聲,便見那原本要跳下假山的人又氣勢逼人的走了回來,身上的衣服被那大幅動作帶的虎虎生風。

他仰著腦袋保持著拉人的姿勢。

賈環幾乎要踩到他臉上,抬高了下巴氣勢凌人的說:“倘若你將我方才的話告之別人半分,別怪我對你無情。”

“有情人來把無情唱,你幾時對我有情。”甄士銘拉著人家的褲腿起身,全然不顧別人是否願意讓他扯。只聳聳肩說,“孩子,你還太年輕。”

甚麼?

賈環每遇見甄士銘一次,就覺得不可理解一次。他不是非常明白眼前的人,似乎每次見他都跟在人前見他有所不同,是他不曾見過的模樣,說著他不太能聽懂卻大約知道可以回嘴的話。這真是一個奇怪的人。

甄士銘一笑,他見賈府的任何一個人都提起了精神,尤其是上頭幾個。便是在阿暖襲人面前,也是一派笑臉問著,你家二爺今日如何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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