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克向民眾發表演說。他說:
“‘緊急狀態委員會’是非法的。戈爾巴喬夫同志的改革是讓社會面向民主化、自由化的嘗試,而這是一次右派反憲法的反動政變。他們所鼓吹的正是過去的應該被摒棄的集權、高壓和封閉。
“看看周圍吧——報紙被禁止發行,坦克開上街道,國家元首失蹤——有沒有令你們想起我們近旁一些鄰居的悲慘遭遇?這種踐踏自由和人權的行為,竟然至今還在我們的國家裡上演,足以令人感到心痛,也足以將一些反動分子的頑固體現得淋漓盡致。正是由於他們的存在,我們的社會主義道路才會產生扭曲,社會變革才會遲遲無法到來,人們的生活才會日益困苦……”
“他是故意的,”伊萬的臉色非常欠佳,“故意跳上坦克,說這些給我聽。”
“那您呢?您覺得他說得怎麼樣?”
“……”伊萬感到有些為難,他實在不知道應該怎麼說,才能避免犯到如今渾身都是刺的蘇維埃的忌諱。
保爾也沒有要求他的回答,他盯著窗外看了一會兒,就索然無味地轉身離開了。在他的窗前看不見鮑里斯的身影,只能看見寂寂無人的紅場和街上的坦克。
他說:“讓國家安全委員會派人,直接到議會大廈逮捕他。”
伊萬抿了抿嘴唇,撥通了電話。
“……所以,俄羅斯公民們,用無止盡的罷工來反抗吧!士兵們,不要聽從委員會的號令!讓我們以最堅決的意志給予其最無情的回擊,以此來扞衛民主、自由和尊嚴,保衛我們自己的祖國!'1'”鮑里斯的演講並不長,因為他也不敢在外面待太長時間。不過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他站上坦克的勇敢姿態和他身後那面紅白藍三色旗,已經深深印在人們的腦海裡。
當天傍晚,訊息傳回到克里姆林宮。
“逮捕鮑里斯”這一命令被拒絕執行。
形勢從此時開始急轉直下。
第二天,鮑里斯開始接管俄羅斯境內的武裝部隊,他命令部署在境內的所有軍隊原地待命,已經離開原駐地的部隊立即返回。他的命令得到了執行,他本人也得到了許多軍區的擁戴。而且此時,沒能攻佔議會大廈的弊端開始顯露,鮑里斯能夠利用裡面的國際電話和西方政要取得聯絡,獲得了廣泛的外部輿論支援。
第三天,軍隊開始撤離莫斯科,鮑里斯的最後通牒在傍晚由緊急狀態委員會的人遞到了保爾的面前。
當天晚上9點,米哈伊爾面向全國的宣告從克里米亞傳來:
我的身體狀況良好,目前已經控制住全部局勢,不日就能返回履行職務。米…謝…戈爾巴喬夫。
當保爾看完來自自己上司的電報時,整個人宛如脫力一般靠在了牆上,拿著電報的手毫無生氣地垂下。
“露西亞,我要死了。”他盯著天花板,用毫無起伏的語調說。
作者有話要說: '1'葉利欽這段演講是我杜撰的,不過跳坦克和號召永久罷工都是真事。對此我只想說,不愧戰鬥民族,OTZ
下週更完結章,然後番外一個,也許還附贈一篇奇奇怪怪的文言文w
☆、故國的祝福
未來歲月為我們的生活和理想開闢無限的空間,對祖國的忠誠給予我們力量。過去,現在,將來都一樣!
※
那次事件造成了很壞的影響,但也徹底成就了鮑里斯。1991年11月,他頒佈總統令,將財政大權收歸掌中,使聯盟中央徹底被架空。此時,原本的15個加盟共和國中,除了兩個反應慢半拍的中亞國家和俄羅斯以外,均已宣佈獨立。俄羅斯雖然至今都沒有遞交過獨立文書,但實際上已經脫離了聯盟控制。
伊琳娜是8月走的。她親自來到莫斯科,將那份文書放在一邊,走上前給了保爾一個擁抱。“蘇維埃,如果我不是一個國家的話,我多希望您也是我的弟弟呀。”她努力使自己的口氣聽起來開朗一些,能起到安慰人的作用。然而她也知道,在這樣殘酷的情境下,任何安慰都是徒勞的。
娜塔莉亞也是8月到的莫斯科,不過她來見的不是保爾,是伊萬。“哥哥,請原諒我,”她仰起頭吻了一下伊萬的臉頰,“最後還是要離開您。”
留下的兩人面面相覷,保爾揚了揚嘴角,笑容無比淒涼。
走的人越來越多,不過伊萬自始至終都沒宣稱過自己要獨立,鮑里斯做的事情似乎和他無關。到了後來,一些有點糊塗的人以為他早就已經獨立過了,只是因為太早而被遺忘了而已;另一些明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