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轉了性。收拾細軟時,不愛錢財的阮娘什麼都要帶走,愛財如命的秀娘卻什麼都要扔。阮娘說:“阿弟辛苦,不要使他為難,且攢些錢將來還要娶媳婦。”
秀娘卻笑道:“小乙哥這麼能打,定不會挨窮。東西帶多了,這一路上還不是小乙哥辛苦?”
兩人正收拾說笑,突然“砰”地一聲,房門竟被人一腳踢開。賴三帶著半張瘀腫的臉和三個手下揹著手走上前,拉長聲道:“阮娘、秀娘,什麼事這麼高興?說來讓三爺也聽聽?”只見他的眼角帶著幾分笑意,神情卻是陰狠不已。
若是宋青書一人在外,自然是以馬匹代步,只是這一回還要帶上兩名女子,他思來想去便買了輛馬車回來。哪知他駕著馬車剛返回阮娘所居的巷口,巷子內竟是傳來了一聲秀娘撕心裂肺的哭叫:“賴三,你不得好死!”
宋青書面色一變,馬車也顧不上了,即刻飛身而起,運起梯雲縱輕功,幾個轉折起落便衝進了巷子裡。但見三名乞丐摁住了秀娘毆打調戲,賴三則跨坐在阮娘身上,右手抓著一柄匕首,上面已沾上了血跡。宋青書不暇多想,當即運起內勁,一掌打向賴三背心。這一掌乃是武當震山掌武功,掌力驚人,賴三不但被打飛出去,噴出的血沫中竟還有幾塊內臟的碎肉。三名乞丐眼見賴三被打飛,當即鬆開秀娘向宋青書圍上,怎知還不及出手,宋青書連出三掌,將他們一起振飛了出去,與賴三跌作一團。這三人自知不敵,這便扶起半昏迷的賴三忙不迭地向巷外逃去。
宋青書陰著臉還想上前取他們性命,秀娘卻在此時哭叫道:“阮娘!阮娘!小乙哥!”宋青書急忙轉頭回顧,只見阮孃的胸口竟被刺了一刀,此時鮮血直如泉湧般汩汩而出,眼看著是不好了。
宋青書的面色瞬間慘白,不禁低喊一聲:“阿姐!”,急忙上前疾點阮娘胸前幾處大穴止血,又撕下衣服下襬將她的傷口緊緊捆住。做完這些,他扶起阮娘抱在懷裡,一手託著她的身體,一手抵著她的背心將一身內力全數輸入她的體內護住心脈,運起梯雲縱輕功,向城中醫館疾馳而去。
阮娘受此重傷原已昏迷,如今受宋青書不要命似得將一身內力輸入她臟腑,她縱使不懂內功竟也被這股在體內不住流轉的暖流催回了一口氣。宋青書見阮孃的雙睫顫動,當下連聲叫道:“阿姐!阿姐!就快就到醫館了!快到了!”
阮娘聽到宋青書的聲音,微微睜開雙眼,滿是迷茫地望著他,彷彿是在看他又彷彿在透過他看別人,口中不住喚道:“阿弟,你來了!你來接我了……”
“是!我來了!我來接你了!”宋青書連聲大叫,似要將阮孃的神智叫醒。“我來接你回家,不用再捱苦了!阿姐,你堅持住啊!”
阮娘已是氣若游絲,面色已從方才的慘白轉為暈紅,顯是迴光返照。聽到宋青書說“回家”,她不禁問道:“家?我的家在哪呢?”
“在武當!在武當山上!那裡什麼都有,阿姐什麼都用操心!我給阿姐找兩個丫鬟服侍你,日後每日都有新衣穿,出門有車坐,好不好?”
“好!好!”阮孃的眼角溢位淚來,只喃喃道,“阿弟,你的劍,讓我賣了……”
“不要緊!阿姐若是喜歡,我再送給阿姐十柄、二十柄!阿姐想怎麼賣就怎麼賣!”
“你幫我……照顧秀娘,她是刀子嘴豆腐心,你別怪她……人要臉樹要皮,要不是走投無路,誰願意做妓呢?”說完這一句,她的手臂從身體一側滑了下去,閉目而逝了。
宋青書仍抱著阮娘,漸漸地停下了腳步,雙膝一軟,竟是直直地跪倒在了街上。“阿姐?”他仿如被丟下的孩子般不知所措地摸摸阮孃的臉頰,直至阮孃的身體漸冷,他忽而怔怔地又叫了一聲:“阿姐!”終是失聲痛哭。
阮孃的屍骸在三日後下葬,墳塋造地極是講究,只是她無親無故,待斷了祭祀,終究是個孤魂野鬼。秀娘與宋青書一同為阮娘連守了三日,神色已極是憔悴不堪。待回到私窠,秀娘見宋青書這幾日不眠不休,面白如紙,形同幽魂,不禁勸道:“小乙哥,阮娘已經去了,你要珍重啊!”
怎知宋青書輕聲一笑,忽而道:“阿姐已經去了,我也……沒什麼好留戀的了。”秀娘猛然一驚,還未及說話,忽而身子一僵竟是再吐不出半個字了。
宋青書面色如常地扶著秀娘走入屋內,將她放在床上,輕聲道:“別怕,我點了你的穴,再過兩個時辰便解了。”他從懷中取出一封書信擺在她手邊,“我們相識已久,我卻從未通報姓名,這是我的不是。我是武當三代首徒,宋青書,武當七俠之首宋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