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之予他。”張三丰輕聲道。
“謝師父!”得張三丰一句應允宋遠橋好似放下心頭大石,臥倒在床頭雙目將闔未闔然目中神采已散,只望著虛空喃喃自問,“骨肉至親、手足之情,即便到了九泉之下我又有何顏面再見七弟?再見夫人?”
張三丰與俞蓮舟都沉默不語面露悲色,唯有宋青書仍不斷哭喊“爹爹”,鬼魂本無淚,然他傷心到極處竟流出淚來,那滴滴淚珠色澤殷紅竟是血淚。
宋遠橋到了瀕死之境,恍惚間竟好似看到了宋青書跪在他面前放聲大哭,微笑著伸出手想撫摸他的臉頰再囑咐幾句,然而手指尚未觸到他就已閉目而逝。
“爹爹!是我害了你!”宋青書痛叫一聲,心口一陣窒痛,當即昏暈了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原創角色:武當派弟子周雲石。
3、打人莫打臉
昏昏沉沉的宋青書感覺有一雙手將他扶起,溫暖的掌心觸到他的額頭,有一個熟悉的聲音在他耳邊輕聲喚道:“青書?”
宋青書心念一動,猛然睜開眼果然見到爹爹宋遠橋正蹲在他身側雙手攬著他,面上盡是掩飾不住的關切。“爹爹!”他大叫一聲急忙合身撲過去緊緊抱住他,“爹爹,我知錯了!”
宋遠橋聞言冷哼一聲,輕聲斥責道:“知錯了?馮默之雖是帶藝投師卻也是武當弟子,你既為大師兄非但不能友愛同門,反而與他鬥毆成什麼樣子?”
宋青書驚訝莫名,與馮默之鬥毆?這都是多少年前的故典,如何又舊事重提?更何況,馮默之早已出師下山回泉州老家主持家業出海行商與武林中人都少有來往。“爹爹?”宋青書剛想出言問個究竟卻猛然覺出不對來,面前的這個宋遠橋看起來不過是不惑之年且精神奕奕,絕不是方才所見行將就木的枯槁模樣,而他自己的一雙手也比原先小了不止一點。再想到爹爹所提之事,宋青書的背上忽然泛起一股難言的寒意緊接著又狂喜莫名,心道:莫非是上天憐我,讓我回到了十數年前?
宋遠橋見兒子沉默不語只當他是真心認錯便也住了口,兩個孩子之間先是言語衝撞復又大打出手的前因後果他已盡數知悉。馮默之帶藝投師入門未滿一月,小小孩童驟然離家思念家人,心中惱怒自然將怒火洩在所學武功之上,口口聲聲言道武當武學遠不如馮家家傳武功。青書心中不忿便與他爭執起來,馮默之遠不如青書伶牙俐齒被駁地面紅耳赤,惱羞成怒之下便是拔拳相向。恃強凌弱不能友愛師門自然是錯,只是對師門不敬以下犯上更加談不上是對。然而馮默之論口舌之利比不上青書論武功那更是差得遠了,他即已在青書手下受傷宋遠橋也就不好再行處罰。再想到這獨子自小心高氣傲情願受苦受罰也不願輕易低頭,如今罰跪一夜還起了熱症,心中更是大為不忍,只柔聲道:“還不起來?”
“謝爹爹!”宋青書大喜過望,忙不迭地站了起來。他記得上一世他寧死也不肯認錯,還大言不慚要將馮默之趕出武當,卻是將爹爹氣地不輕被多罰了好幾日。
宋遠橋又正色道:“你即已知錯就當向馮師弟好生賠個不是!”
宋青書聞言面色重又變苦,想也不想地嚷道:“明明是他先動手……”
“嗯?”宋遠橋當下止步側目望住他。
宋青書心頭一跳,背棄師門之後他落魄江湖受盡白眼冷語,當初那些貴胄心氣早被磨地再不剩一分半點;眼見親父因己之故傷心而死,如今重頭來過又哪裡再敢違背宋遠橋?當下老老實實地點頭稱是。
宋遠橋在獨生愛子的額頭輕輕一抹,不厭其煩地再度提點道:“青書,你是大師兄。”
“孩兒明白。”當年這個大師兄當地囂張跋扈以致死後墳塋寥落,重來一世定要痛改前非!眼見宋遠橋已跨出門檻,宋青書急忙跟上兩步緊緊扯住宋遠橋的衣角,仰起頭又輕聲喊一句:“爹爹。”他唯恐這只是美夢一場,待一出門便要在這青天白日之下一切煙消雲散。
宋遠橋心中詫異,這個兒子向來要強平日裡都不願與自己太過親近唯恐招人恥笑。再轉念一想,想是昨晚獨自一人跪在靜室又是電閃雷鳴,終究是年紀尚小受了驚嚇。當下微微一笑,伸手牽住他父子倆一同邁出靜室。
剛回到自己的齋堂便有宋遠橋身邊道童明湛送來了一碗熱薑茶,說是宋遠橋吩咐煮了給他驅寒。宋青書向來眼高於頂明湛與他脾性不投也不甚樂意與他多言,送了熱薑茶就要告辭。誰料,這一回竟是宋青書主動拉住了明湛向他問起昨日那場鬥毆。
眼見宋青書難得言笑晏晏明湛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