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部分(2 / 4)

煩施主。”說著便伏在張佳樂背上,兩人疾疾沿著河去了。

兩人一路到了約定好鄂州,卻在城外半里,就遠遠就看見城牆邊正站了幾個手持朴刀的大漢。張佳樂朝北橋法師賣個眼色,兩人也不急著進城,先去一旁茶棚裡坐地。

鄂州也算是長江沿岸一個重鎮,往來商旅熙熙攘攘,倒是各色人等都有,他二人混在其中並不打眼。尋個空子,張佳樂叫了茶博士過來:“我兩人是遠地來的客商,素來聽聞這地方民風彪悍,但路途極是安全;可那城門邊幾個大漢卻是怎麼回事?光天化日拿刀動棒,看起來好不怕人。”

“客官你這卻有所不知,”茶博士忙道,“我們這裡,尋常也沒那等舞刀動劍的。這次卻是城裡來了什麼百花谷的人,和我們本地霸圖分舵的人打了一架,被趕跑咯。霸圖會的人雖然看著怕人,其實不妨的,客官只管放心前行就是。”

“託你吉言。”張佳樂笑嘻嘻答了,又多予茶博士幾個大子,才掉頭低聲與那做俗家打扮北橋法師道,“……看來,我們已是進不了城了。”

“可鄒施主說……”北橋法師正說著,張佳樂已經搖了搖頭:“即使原來於鋒曾帶人來過這裡,怕是現在也早已退走。我們入城,不過是枉作甕中之鱉。師傅您只和我走便好。”

北橋法師點了點頭。兩人歇了一停,也不進城,便又隨著驛道走了。只是他們本來這一程要於城中落腳,這廂前進,已是怎麼也找不到宿頭了。張佳樂只得對北橋法師說:“說不得,煩勞師傅今晚和我露宿。”

北橋法師合十為禮:“是我這邊麻煩施主了才是。”

兩人正說話間,忽然看見不遠處林間升起一團亮光。張佳樂張望一下,道:“哎,這許是途經商旅。說不定我們可以和他們湊個宿頭。”說著繼續向前,見道邊開闊地上竟是一棟廢棄山神廟,廟前正有個人守著一攤篝火烤野兔,那香氣飄過來,不由得讓張佳樂吞了口口水,幾步湊了過去:“這位朋友,可也和我們一般錯過宿頭?”

那人抬起頭看他,面目平平無甚特徵,只一雙眼睛極是深黑。張佳樂平白無故打個冷戰,不知怎麼回事,硬著頭皮說了下去:“我們若在此,不打攪罷?”

那人點點頭,拿手一指篝火邊上,一句也不說。張佳樂心裡有些犯嘀咕,但感覺到對方並無敵意,便也和北橋法師在火邊坐了下來。此時天已全黑,林間冷風吹過來,張佳樂不由得往火邊湊湊,拿出之前乾糧水袋和北橋法師分食。

卻沒想他剛掰開乾糧,就有半隻兔子突兀遞到他眼前。他嚇了一跳,道:“這不合適罷?”

那人也不說話,只將手裡兔子又向前遞了遞。

北橋法師微笑道:“所謂百年修得同船渡,這位朋友願意與我們分享一餐,也是難得的緣分。張兄便不要拒絕了吧?”

“那您……”張佳樂挺不好意思,北橋法師擺擺手道:“我正發願持齋,就不沾這光了。”

若要是一般尋常人,可能還怕這兔子上有毒之類的;但張佳樂自小在唐門長大,對毒物最是精通,稍一聞便知道這兔子絕無毒素,便也就謝了一番接了過來。兔肉烤得正是當時,甚至還加了調料——張佳樂吃了一口,卻想起很久以前和孫哲平闖蕩江湖的時候,也常常捉了兔子烤來吃。但他們倆人誰也沒有細緻勁兒去帶調料,往往就是一隻兔子烤得半生不熟,就著餓勁兒狼吞虎嚥下去……他這邊胡思亂想,抬頭卻看見那人正藉著火光看他。張佳樂連忙道:“這兔子烤得真好。”說著,為了佐證,連忙啃了一口。

那人微微一笑,重新低下頭去。

三人吃完了東西,待到月亮爬上林梢,便將篝火轉小進了身後山神廟中。這也不知是什麼人修建的,裡面泥胎神像全掛著厚厚蛛網,連本來彩塑色彩都掉沒了;地上堆著些幹稻草,顯然是之前也有人在此住宿。張佳樂稍微整了整草堆,便和北橋法師和衣倒在上面——他並不敢睡覺,不過閤眼假寐;於是便聽到那人先是在他們身邊臥下,過了一會兒卻又起身,獨自坐到門檻上去了。張佳樂不動聲色翻個身,偷看了一眼那人背影,在那點黯淡火光裡,竟熟悉得讓人心驚。

他轉回身去,想自己真是瘋了。

那一夜張佳樂最終還是在早晨迷迷瞪瞪睡著了一會兒。打個激靈醒轉過來的時候,之前那人已是走了,只剩下昨夜篝火燃作一堆灰燼。張佳樂看了一會兒,硬生生把心裡那點念想按回去,才反身去叫北橋法師。

前面路還長著,他跟自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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