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部分(3 / 4)

於是一路上飢餐渴飲曉行暮宿不提,將到嶽州地界,張佳樂終於又找到了百花谷留下暗記,卻是於鋒已經率著人馬退到江邊,按他們行程,只要再行半日、渡過河去便可與百花谷會合。張佳樂大大鬆了口氣,和北橋法師說了,兩人便加快了腳程,直朝著河邊而去。

暗記裡所指這個地方,卻是一處小渡口,附近只有一處無人茶攤,一條小船上坐著個身披蓑衣的船伕,像是正在打盹。張佳樂走上去招呼一聲:“船家,可開船嗎?”

那船伕慢吞吞站起來,也不摘他的大斗笠,只點了點頭。張佳樂鬆了口氣,從懷裡掏出半貫錢:“我二人有急事,還煩勞船家將我們儘快渡到對岸去。”

船伕隨手將錢揣在懷裡,看張佳樂和北橋法師上了船,才手中長篙一點,小船悠悠朝著河心去了。張佳樂坐在船尾,望著對岸一片蔥蔥蘆葦,心裡忽然就起了一陣不祥預感。他不自覺起了身,叫道:“船家,還能回去嗎?”

此時小船卻是已經行到了河心湍急之處,然而那船伕長篙向下一支,竟生生讓他們定在了河心:“怎地?”

這兩字一出口,張佳樂渾身一震,什麼再也顧不上,只死盯著對方看——那人卻又拿手一拉斗笠,正露出左腕密密纏著一圈布帶。張佳樂一時間覺得所有話都瞬間湧到喉嚨口,卻是連半個音也發不出來。

正在此時,就聽得對面葦叢中一陣鼓響,竟是無數霸圖會眾身著赭色衫子、各搖小船行了出來,做了個三面包圍的陣勢。正當間一條小船上,正是拳皇“大漠孤煙”韓文清與霸圖軍師“石不轉”張新傑。韓文清照例一臉煞氣,眼神刀鋒一樣在張佳樂臉上掃了一眼,道:“張佳樂,你既離了百花谷,為何還摻入這攤渾水之中?將北橋法師留下來,霸圖亦不會為難於你。”

張佳樂一笑,手腕一翻,指間已夾住數般暗器:“這事與百花谷何關?只是我下決心要做了而已。今天這個人,我無論如何也得保他出去。”

張新傑上前半步,道:“雙拳難敵四手。百花穀人馬既然被我們誑開,你一個人,如何對付我霸圖會眾?”

而那船伕卻仰天大笑三聲,道:“如何只是他一個人?”說著,也不再遮掩,將斗篷蓑衣都丟進河裡,露出背後明晃晃一柄大劍。

張新傑微微挑眉:“卻看來你們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了。”說著,手一揮,霸圖會眾早已張弓搭箭良久,此時得了訊號紛紛松弦——密密箭枝便如雨一般傾了下來。

“進船艙。”船伕丟下三個字,雙手掣出背後長劍,貫足十分內力向水中一插,瞬間激起丈高水幕,竟是將飛來箭枝盡數吞沒了。

張佳樂卻似早知道他這一招,根本站在船尾動也沒動,只道:“——你那手還能用?”

“半個時辰,總還動得了。”那人道。

“不是說了不必等你嗎?這一走,也真夠遠的。”

“不必等我,就是說……”那人收了劍,回過頭望著張佳樂,眼睛是熟悉的深暗,“我總會來找你。”

張佳樂與他對視片刻,罵了一聲:“混賬。”

孫哲平倒是笑了一下,轉過身去看著搖船駛過來一眾霸圖會眾:“——那麼,就將他們收拾了罷?”

“你還是那麼狂。”張佳樂說著,已是縱身躍上了船篷頂部。

孫哲平大劍一翻,道:“需要瘋一把的,是你。”

張佳樂嘴角掠過一抹笑,手中八支飛刀已經激射而出。而孫哲平彷彿知道他飛刀出手一般,毫不回頭,便已經縱身躍起,如一團劍風般捲入霸圖陣中;霸圖會眾欲要支援,卻又被接連不斷各色暗器打斷。一時之間,暗器之盛、劍鋒之利肆意在霸圖陣中塗抹出一番血色圖景——卻正是絕跡江湖已久的繁花血景。韓文清自然不會坐視,正要上前攔下孫哲平,卻又聽見身後一陣響鈴,又一撥暗器箭雨從後襲來——卻是百花谷眾人已在於鋒帶領下殺到了。兩方人馬數量相當,眼見一場大戰已經在所難免,卻聽見從那小船之中響起一聲悠長佛號:

“阿彌陀佛,罪過、罪過。”

這聲音絲毫不含內力,卻如同獅子吼一般,在水面上清越悠揚地傳了過來。兩方人馬,竟都不約而同停下兵刃,看著船艙裡走出僧人——卻是北橋法師自去了變裝,徐徐走上了船頭。一時間,所有人都盯著他看,卻是無人再起相殺之心。北橋法師緩聲道:“某身無長物,唯一所願,不過弘揚佛法耳。但若某這一行引得諸位相殺不休,所造罪孽將千百勝彼福德。佛教眾人開悟,不過雲‘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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