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兩個動作遲緩的大腿或胳臂上捱上一下,當即就罵上了娘。
這時那領頭進來的人躲在院中井臺後,對身後使盾劍的人道:“無敵兄,看來我們還是晚了一步,那北橋法師已是和百花谷的人匯合了。”
“我倒覺得未必,蔣舵主。”那人卻不甚在意,只閒閒用盾擋著如雨傾下暗器,“裡面說不定只有一個人。”
蔣遊嗤笑一聲:“你卻騙鬼。這等手法,若非當年的百花繚亂——”話剛說了半句,那人已經合著盾猱身而出,竟如只翩然大鳥般越過後院朝客房而去。蔣遊剛想跟上,頭上又來了一陣飛蝗石,逼得他藏頭縮頸,好容易等得暗器停歇,他領著一眾弟兄衝進門去,只見人去室空,無論是暗器高手北橋法師還是盾劍手都不見半分蹤影。他狠狠往地上啐了一口,道:“追!”
七
這廂張佳樂正自背了僧人飛也似逃竄,臉上不露半點端倪,心裡卻只叫著:那貨怎生摻進這事裡了我還以為他只和嘉世那攤子糾纏不清今天卻混進霸圖會里真是膽大包天,若是霸圖的人真識破他身份還不先把他剁了?!
心裡想著,腳下飛掠絲毫不慢。張佳樂輕功在江湖上也是一流,此時全力施展開來,儘管背了個人,行於開闊河灘之上真真如草上流星一般。若是尋常人,恐怕早被他甩出了二三里開外;可此時,張佳樂只覺身後迫力浸浸然侵入衣襟,手心裡早被汗浸透了。
繼續跑——?還是回頭打——?
“我說那個老張嘿!知道是我你還跑什麼啊!拿著盾追你老費勁的你體諒下前輩這把老骨頭!”
張佳樂聽得心頭一把火起,也不顧之前謀劃,索性站定回頭:“是啊,這龜殼是沒你卻邪來得輕巧。”
“戳人傷口,嘖嘖,下作啊。”追過來的葉修雖然嘴上說著,臉上倒是一副渾不在意樣子,“不是我說你,老張,你光這麼跑了,也得問問人大師受得了受不了啊。”
那僧人在張佳樂背上咳嗽兩聲,聲音略微有點打戰:“某還尚可……”
張佳樂心下歉疚,先讓僧人落在地上,轉頭又對著葉修:“我已答應鄒遠將大師送去與百花谷會合,你莫要從中阻攔。若真打起來,我也不怕你。”
葉修嘆口氣:“你對百花谷還是放不下心啊。你可知道他們已重金聘了於鋒做下任谷主?”
張佳樂默然片刻:“……當初,是我負了他們。”
葉修欲言又止,終是嘆口氣:“你自己心重,我勸不得你。不過,我追過來只為和大師說兩句話,這總不礙什麼罷?”
張佳樂點頭,讓開一步讓葉修上前。葉修斂了平日沒個正形模樣,對僧人深深一揖:“見過大師。”
僧人合十:“施主多禮。只某觀施主,並非棄世而入道之人,追在某這老和尚後面,卻不知有什麼要問的呢?”
葉修沉聲道:“只於大師處,求當年祖師西渡而來所踏一葦。”
張佳樂聽到這裡,心下一驚——卻沒想到自己這兩天護著逃亡的僧人,竟是捲入了達摩一宗傳缽之爭的北橋法師。而此時僧人只微微一笑,問:“如何是佛祖西來意?”
“我只知一意向前而已。”
北橋法師問:“若前方不過血雨腥風、槍林箭叢、堅冰千里、獄火重重,你亦去得?”
“去得。”
北橋法師又問:“若前方只有蜚語流言、毀謗加身、世人冷眼、千夫所指,你仍去得?”
“劍之所向,唯此一心所繫,哪管得了那麼多?”葉修揚一揚眉,竟帶幾分少年意氣,“自是去得。”
北橋法師點了點頭:“某亦受教。”說著,已自身邊葦叢折了一枝,遞在葉修手裡。
葉修正一愣,北橋法師卻道:“青青河邊草,庭前柏樹子,山河大地無不是意,非明心靜性,不可知之。施主善自珍重。”
葉修深施一禮:“多謝大師。”說完本欲離開,終還是對一旁張佳樂說:“我落腳在江州城內興欣客棧。你若還沒死了當年那份心,隨時來找我便是。”
張佳樂道:“和你一起,我害怕被你氣死。你還是在霸圖湊齊了人手之前走吧,小心他們真把你拆了。”
“老韓還要留我與他練手,怎麼捨得?”葉修說著,卻終是一擺手,幾個縱越便沒入長草之中,唯聞一聲長嘯越去越遠,終至不聞。
張佳樂捺下心頭百感交集,道:“大師,我們亦得走了。看這架勢,霸圖會的人只怕一炷香內便能找過來。”
北橋法師嘆口氣:“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