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好上很多。
鐵路開始檢查自己的裝備,沒帶背囊,85微衝,77式手槍,彈藥一個基數一發未動,沒有那麼多補給,那應該自己離藍軍的部隊應該不是太遠。他又在自己迷彩服的口袋仔細搜尋了一番,沒有地圖,沒有任何可以表明他在什麼地方的東西。他隔一段時間就在通話器上彈幾下,但是那個通話器,就像個廉價的玩具一樣,一點反應也沒有。
從上到下,從裡到外檢查了一遍,鐵路還是不知道自己在哪兒,自己的任務該是什麼,該向哪個方向走?他是不是應該就躺在這一片金黃色的長草之中睡上一覺?直到演習結束,或者是他被紅軍俘虜擊斃?
他辨了辨太陽,現在大概是下午三點左右,鐵路小心翼翼地向正北方搜尋前進,因為那裡的地形,很適合設伏,每走一百步,就撥一下計步器。
走出了一兩公里以後,果然,他遠遠地看見了半埋在地下的一處火力點,這大概是紅軍陣地的前哨了吧。他在望遠鏡裡看不清對方的火力配置,要不然就這麼貿然地衝過去算了,讓人擊斃了,至少能知道自己在哪,現在是哪年哪月。
鐵路正在猶豫不決,忽然覺得脖子後汗毛直豎,憑著他長期的經驗和敏銳的感覺,這是有人悄悄摸近了。自己還真是遲鈍,居然讓敵人走到這麼近才察覺。
他下意識就一個側倒,出腳把對方剷倒在地。正要踢飛那人手中的武器時,忽然看到了一個萬分熟悉的身影,鐵路剎那之間有點失神,踹出去的腿略微停頓了一下,沒有能正中目標。不過那一腳還是狠狠地落在了那個人的肚子上,那個人悶哼了一聲,一下倒地不起,可是拿在手裡的八一槓,卻仍然執拗地不離開鐵路的眉心。
只聽那人的聲音裡明顯地忍著疼痛:“報告首長,我的槍指著你的要害,你是想被俘還是被擊斃。你要是再出手,我可真要開槍了。”
鐵路看著倒在地上紅軍的小兵,帶著上等兵的軍銜,手裡的八一槓死死地瞄著自己,滿臉是一本正經的嚴肅。他的臉龐是那麼年輕,嘴角光潔柔軟,甚至還沒有開始長鬍子,清亮的眼睛裡帶著一絲飛揚的神采。鐵路只覺得喉嚨一酸,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這是袁朗!這是不到二十歲的袁朗!這是十幾年前,他第一次遇到袁朗的那一次演習。
那次是他帶領著一小隊人對紅軍前沿陣地進行偵查滲透,結果分批派到左翼的兩個人都有去無回。所以他才親自來看,到底這裡藏著什麼樣的人物,折了他兩個得力的部下。
無數記憶像潮水一樣湧了過來。
鐵路努力平復胸口激盪的情緒。袁朗端槍對著他的架勢,他至少有四五種辦法可以在瞬息之間讓他失去武器,可是鐵路什麼也不想做。他對著那個緊張到極點的小上等兵說:“好,我算是你的俘虜。”他攤開手,示意袁朗來拿他的槍,還用手撕下了自己胸口藍色的胸條,交到袁朗的手裡。
袁朗明顯地鬆了一口氣,他掙扎著爬起身來,槍口還是不敢離開鐵路的要害。他讓剛才那一腳踢得有點直不起腰來,但還是搖搖晃晃,跌跌撞撞地走上前來,把鐵路的武器都摘下來放在了一邊。他看著鐵路,不知道該怎麼辦,是不是要綁上,抓這麼個俘虜回去,這一路上能對付得了他嗎?
鐵路看出了他的擔心,說:“放心吧,被你俘虜了,我不會跑的。演習的規矩我會遵守。”
看得出來,袁朗那個時候還天真純良,居然一下就相信了鐵路的話,他撥出了一口氣,整個人放鬆了很多。不知道是不是剛才那一下被踢得狠了,他一屁股坐到地上,起不來了。
鐵路儘量收斂自己,不要露出過分的欣喜和關切。可是這真的很難,畢竟不久之前,這個人就在他的懷抱之中,和他黯然分別。
袁朗似乎覺出來眼前的這個上尉首長面容和藹,被俘虜了也沒有什麼架子,說話就隨便得多了,他說:“首長,你們的軍服我都沒有見過,你們是哪一個部分的?”
鐵路不知不覺露出一絲微笑來,說:“不該問的事,絕對不問,軍人保密守則你是怎麼學的?”
袁朗撇了下嘴,說:“首長,你是我的俘虜,怎麼還這麼不配合啊?我們演習結束了還是友軍呢,要互通有無。”
鐵路看著他一臉嚴肅地樣子,忍不住逗他說:“怎麼通有無啊?”
袁朗說:“你告訴我你是哪個部分的,我也告訴你我是哪個部分的。”
鐵路忍俊不禁,他早就忘了,袁朗當年是這麼嚴肅天真而又有趣的一個小南瓜:“21軍62師184團,又稱老虎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