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進他的血液裡。
然後蒼生推開了聶一凡,他將聶意抱進自己懷裡,緊緊擁著他,呼吸嚴重紊亂,全身都在控制不住地發抖。
過大的悲傷和失落紛迭而至,最後這種情緒慢慢一點點的揉和,變成了令人崩潰的恐懼感。他抱著聶意,就像一團即將熄滅的火苗,固執又可憐地燃燒著。
所有人的聽力嚴重下降,沒有人能聽見,蒼生痛苦的神情下,持續滾動著的低沉而無助的哭泣聲,他像個大男孩般抱著自己的愛人,失聲痛哭。
任務途中被擊落,這個小小的插曲讓政府和破軍都付出了重大的代價。但對於科學院來說,針對r…r病毒的研究卻得到了莫大的利益。同時唐巖的固執救了所有人的命,運輸機降落在大片二次死亡的喪屍堆裡,特種兵們迅速安排倖存者的撤離,暫時告別這個死亡之地。
數小時的飛行後,從機艙再度踏進冷風中,情緒不同,心境不同。
第99章
三天後,聶一凡捏著四份新兵資料,取了鋼印,結結實實地蓋了在上面。蒼生,霍克白·沙蒙,封恬,格倫·鄧菲,他疲憊地掃過這幾個人的姓名,然後單獨抽出了封恬的申請書,將其他三份放進了抽屜裡。
辦公室的門外,唐巖正兩手揣在兜裡,低著頭,無聊地輕輕踢牆,偶爾有路過的軍官會跟他搭上一句話。
聶一凡出來時唐巖才抬起頭,漆黑的眼睛清清淡淡地望過去。
“等我?”聶一凡沒有停頓,手裡拿著檔案袋順著長廊往外走。
“你去哪?”唐巖跟在他後面。
“去一趟工房。”聶一凡頭也不回道,隨後他腳步一頓,從懷裡抽出工整的信封,轉身遞給唐巖:“本來打算往科學院跑一趟的,剛好你在這裡,喏,你的遺書。”
唐巖兩指夾過,無所謂道:“這種東西,丟了就行了。”
聶一凡沒說話,直接轉身走了,唐巖看著挺拔的背影,沉默地跟著他。
晚上九點,工房的講室還在授課,聶一凡過去輕聲打斷技師們的學習,在門外跟黑板前一個頭發花白的老人招了招手。
“有事嗎,聶少校?”老人手裡還捏著粉筆,被粉塵染成白色的手指把滑落的眼鏡往鼻樑上推了推,講室內不少技師都紛紛探頭往外看。
“不好意思,打擾您上課了,教授。”聶一凡把檔案袋遞過去,“這是封恬的申請書,軍方這裡我已經蓋好章了,您蓋過章後就可以備檔了。”
“哦,是封恬那孩子。”教授接過來拆開看了一眼。
講室中間的一排靠窗位置,封恬正趴在桌子上,他的位置剛好能看到門外的情況,也能看清聶一凡臉上掩藏不住的倦意。
聶大哥他,現在在想什麼呢?
封恬枕著自己的臂彎,用筆尖在筆記本上戳出一個個小黑點。
潦草的談話後聶一凡辭別魏教授,離開工房。
“一凡,”唐巖沉默良久,終於叫住他,“你知道破軍正在幹什麼吧?”
聶一凡只是頓住了腳步一瞬,隨後又馬上大步流星地走進前方的黑暗裡,什麼話也沒說,周身卻在唐巖發問的同一時間塌出一股令人喉頭緊縮的強硬來。
“你知道對不對,你不去阻止嗎?”唐巖追在他身後。
“你有空在這裡說廢話,不如回科學院想辦法儘快解除我弟弟的休眠。”聶一凡聲音冷酷。
“普利切特如果真的殺了王中校,你也會被牽連的。”唐巖說。
聶一凡猛地停下腳步,他漠然地低頭看著唐巖,聲音帶著陰測測的狠意:“叫他王簡,他已經被撤職查辦了。第九區的總指揮,現在是我聶一凡,我想壓下這件事,沒人敢捅出去。”
“我知道你因為聶意受傷的事在生氣,但你應該比我更清楚,這件事裡你摻雜了太多的私人感情,你是軍人,我求求你,理智點好嗎!”唐巖大聲衝他吼。
“沒錯,我是軍人,”聶一凡冷冷地嘲諷:“可我弟弟不是,我可以為國家奉獻我的一切,唯獨我弟弟不行,那混蛋敢碰我弟弟,就得付出代價!”
聶一凡把所有的感情都傾注給了他唯一的弟弟,唐巖再清楚不過了,他被聶一凡撇下,站在黑暗四合的地方無奈了良久,最終還是放棄了。
這場戰役死了多少人他不知道,代價必然是難以想象的,破軍和政府軍均折損過半,軍方對王中校的自作主張所造成的後果還處於審查階段,政府軍面對軍令如山只能等待結果,但破軍必然是沒有這個耐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