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涸的痕跡滋生。當下腹也被溼膩的觸感與輕輕的呵氣所包圍時,我分明感到有線狀的熱感沿著脊背攀爬了上去,魯莽地驅逐了那一點抗拒。酥軟的身軀終於拒絕再聽從我的命令,在薛雲有意無意的挑逗下作出了誠實的反應,腹下那物也巍巍地立了起來。
……
可悲,實在是可悲。
天下如此之亂、百姓皆在受難的時期,我不去盡到進步青年或諫或檄的責任,卻在一個與世隔絕的陰森山村中、霧氣繚繞的殭屍王邸裡,與善惡難辨的詭物纏綿風流。我不知道自己逃離的決心還是否堅穩,也不知道第二日醒來的自己是否還是活生生的模樣,然而只要不去想,此時的我竟覺得有些幸福。
殭屍王爺輕易地窺見了這些將我淹沒的複雜情緒,並不勸誘,也沒有安慰些甚麼,只扭動著腰臀將我吞入得更深,將方從疼癢中解脫的我再次拉進慾望的漩渦。初經人事的青年,自是敵不過千年殭屍的手段,我很快便忘卻了所有,將眼前這具蒼白柔軟的身軀推倒在身下,莽撞地律動起來……
情濃時他看上去也很是歡愉,只是身下軟垂著的男物始終沒有半分動靜,好似在嘲笑他殭屍的身份。
“毅鳴。”他將高。潮後疲倦的我攬進懷裡,低柔的嗓音已變得有些沙啞,仍像長者一樣輕撫我的腦袋,時而安慰般親吻我的鬢角。“你終究還是要離我而去的。”他說著,竟自眼角流下一滴淚來,“待到那時,我又要等多久……”
驀地,我抬起身來看他。
滑落到頰邊的液滴映著那粒凝滿哀愁的淚痣,他雖然看不見我,卻能精準地感受到我所在的位置,五指輕緩地梳理著我的短髮,似乎並沒有察覺到我若有所思的目光。“王爺,千餘年前學生可見過你?”白師爺那些莫名其妙的話還回蕩在我耳邊,一個古怪的念頭猛然從心頭升起,我與他相握的手顫了一下,緩聲問道。
薛雲聽罷微微一愣,許久才低笑道:“這叫甚麼話。”卻是不置可否。
……
……
食人村的夜晚到來了。
當甜甜的薰香從王邸的長廊漫入小屋時,我睜開了雙眼。這幾日山中寒涼,薛雲自知過低的體溫會令我不舒服,便不再每晚堅持與我宿在一起,回到他王爺的主臥睡下了。此時他與他的侍女應是都還未起身,正好便宜了我的行事。
我提著燈走在幽暗寂靜的長廊中,憑著記憶找尋上一次邂逅的黑屋。不死之身的白師爺那日絮叨了頗久,我知道靈媒古鏡是件相當重要的物事,於是便想著要再見它一面。雖然薛雲並沒有代我去救宋志良的意思,可我卻也不想將它偷出去帶給白師爺;這兩人之間有個巨大的謎團尚未解開,我連雙方的善惡都辨不甚清楚,又怎能唐突行事。
白師爺是個怪物;殭屍王爺善惡難辨,他亦然。興許仔細地觀察一下那面召喚出通天仙者的古鏡,能得到些許線索也說不定。
窗外緩緩吹過的夜風夾雜著幾聲如泣如訴的嗚咽,那是香魂坡下眠著的殭屍美人。我輕飄飄地踩在輪廓模糊的陰間路上,一雙陽間的眼睛甚至能透過牆壁看到遠處山林中飄蕩的殭屍,因為早已習慣,倒也不再覺得它們的樣子可怕了。
自從殭屍王爺不再夜遊之後,食人村並沒有比以往熱鬧半分,好似有甚麼正在暗地悄然蓄積,頭頂的滿月也被濃厚的烏雲包圍起來,先知般審視著這座山村。身為不屬於這裡的外人,我本應對無法預知的命運懼怕才是,可此時我卻如同出家的僧人,只差拿起木魚來敲一敲。
推開黑屋的門時,我又聽到了窸窣的響動。青灰腦袋在不遠處的簾邊若隱若現,化作半邊朽骨的手臂流露出些許愴然,竟是被薛雲懲處過的殭屍美人。她似是想要喚我,卻又像在懼怕著薛雲那日的威脅,躑躅在那裡不敢上前,終是漸漸隱去了。
我輕聲嘆氣,還是抬腳走了進去。
黑屋中還是混沌一片,不似陰間也不似陽間,許多模糊的虛影拼湊在一起,在陰燈的照耀下幽然發亮。我很輕易地摸索到了靈媒古鏡的位置,並沒有去在意身後暗窗的響動;當我將蒙著它的綢布一把扯下,露出渾圓光滑的鏡面上,窗外籠罩著血色的滿月恰好倒映在它的正中間。
“咿!”
原本隱去的殭屍美人不知何時出現在了身後,見我的手指已然觸上那明亮的鏡面,便厲聲尖叫著撲了過來。
我眼睜睜看著那具枯朽的屍身穿過我的身體,撲向黑屋的角落,從森森的白骨與屍皮中生出新鮮的血肉來;當她踉蹌著直起身,回過頭來看我時,已然是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