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面有幾點確實有趣,先生,〃房東太太離開我們之後,他說,“當然,也許是小事——個人的怪僻,但也可能比表面現象奧妙得多。我首先想到的是這樣一種明顯的可能性,現在住著的,可能同租房間的根本是兩個人。”
“你怎麼會這樣想?”
“呃,除了菸頭之外,這位房客租下房間之後馬上出去過一次,而且就此一次,這難道不能說明什麼嗎?他回來的時候——或者說,某個人回來的時候——沒有一個見證人在場。我們沒有證據,證明回來的人就是出去的人。另外,租房間的人英語說得很好,另一個卻把應當寫為'matches’的字寫成了'match’。我可以想象,這個字是從字典裡找出來的。字典裡只給名詞,不給複數。這種簡短的方式可能是為了掩蓋不懂英語。對,華生,有充分理由懷疑有人頂替了我們的房客。”
“可能是什麼目的?”
“啊!問題就在這裡。有一個十分簡易明白的調查方法。”他取下一本大書,書中都是他平日儲存下來的倫敦各家報紙的尋人廣告欄。〃天啊!〃他翻閱著書頁說道,“好一個呻吟、喊叫和廢話的大合唱!好一堆怪事奇聞的大雜燴!但這肯定是提供給一個異乎尋常的學者的最寶貴的獵場!這個人孤零零的,寫信給他就難免要洩露其中的機密。訊息和通訊又是怎樣從外面傳給他的呢?顯然是透過報上的廣告。看來沒有其他的辦法。幸好我只需要注意一份報紙就可以了。這是最近兩個星期《每日新聞》上的摘錄:‘王子滑冰俱樂部戴黑色羽毛圍巾的女士'——這不去管它。'吉米當然不會叫他母親傷心的'——這與我們無關。'如果這位昏倒在布里克斯頓的公共汽車上的女士'——她,我也不感興趣。‘我的心每天都在渴望——'廢話,華生——全是廢話!啊,這一段有可能。你聽:‘耐心些。將尋找一種可靠的通訊辦法。目前,仍用此欄。G.'這是瓦倫太太的房客住進來兩天之後刊登的。這不是有點兒象嗎?這個神秘客人可能是懂英語的,儘管他不會寫。看看,我們能不能再找到線索。有了,在這兒——三天之後的。'正做有效安排。耐心謹慎。烏雲就會過去。G.'此後一個星期什麼都沒有。這裡就說得很明確了:‘道路已清除。如有機會,當發訊號,記住說定的暗號——一是A,二是B,如此類推。你很快就會聽到訊息。G.'這是在昨天的報紙上的。今天的報上什麼也沒有。這一切都很符合瓦倫太太那位房客的情況。華生,如果我們再等一等,我相信事情就會更加明白了。”
果然如此。早上,我發現我的朋友背朝爐火站在爐邊的地毯上,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
“這個怎麼樣,華生?〃他喊道,從桌上拿起報紙。“'紅色高房子,白石門面。三樓。左面第二個視窗。天黑之後。G.'這夠明確了。我想吃完早飯我們一定得去查訪一下瓦倫太太的這位鄰居。啊,瓦倫太太!今天早上你給我們帶來什麼好訊息呀?”
我們的這位委託人這樣突然氣沖沖地跑進來,這告訴我們,事情有了新的重大發展。
“這事得找警察啦,福爾摩斯先生!〃她嚷道,“我可再也受不了啦!讓他拎著他的提包走算了。我本想直接告訴他,乾脆要他走,不過我想還是先聽聽你們的意見好些。可是我的忍耐到頭啦,老頭子捱了一頓打,這時候——”
“打瓦倫先生?”
“反正對他可粗暴啦。”
“誰對他粗暴?”
“哎呀!我正想知道哩!是在今天早上,先生。瓦倫先生是托特納姆宮廷路莫頓-威萊公司的計時員。他要在七點鐘以前出門。好啦,今天早上,他出門還沒走上幾步路,後面跑出來兩個人,用一件衣裳矇住他的頭,就捆進了路旁的馬車。他們帶著他跑了一個鐘頭,開啟車門,把他拖到車外。他躺在路上,嚇得魂都沒了。馬車是怎麼一回事,他沒看見。等他慢慢站了起來,才知道是在漢普斯特德荒地。他坐公共汽車回了家,這會兒還躺在沙發上。我就馬上到這兒來告訴你們這件事。”
“真有意思,〃福爾摩斯說,〃他看見那兩個人的臉沒有——聽見他們說話沒有?”
“沒有,他給嚇糊塗了。他只知道,把他抬起來,把他扔下去,都象變戲法。至少有兩個人,說不定是三個。”
“你把這次襲擊同你的房客聯絡起來啦?”
“哎,我們在這兒住了十五年,從來沒出過這樣的事。叫他請吧。錢算不了什麼。天黑以前,叫他離開我的房子。”
“等一等,瓦倫太太。別莽撞。我開始感到這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