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說:“沒有看法。”
然後,我的頭又開始發昏。我感覺米走近了我。那一剎那,我想起了牛京給我寫過的所有的信,每一個字都跳進了我的腦子。
我聽見米說:“老魚,我很絕望呀。”
我說:“那我安慰安慰你。”
我倒了下去。我感覺到了米身上的熱氣還有香水的味道。我感覺到現實裡的米比牛京信裡的要生動美麗得多。於是,人生的一幕戲劇開演。我們相互撕扯著對方的衣服。
我們在地上翻滾著,抓咬著對方。酒店的背景音樂變成了薛薛的木吉他曲。最後,我終於真正地感覺到了米的身體;那我以前在照片上看見的東西。我抵到了她身體內部縮小的懸崖邊。我感覺自己的身體化成了雨點流入了她的身體,嘩嘩地,那裡,那吸引雨水的美妙山谷或盆地,原來是我的朋友牛京上百上千次感受人間冷暖的地方。
米還對我說:“喜歡你開著這樣的飛機飛進我的身體。”
我說:“和牛京比,我是不是很差勁?”
米說:“你比他有想象力和有詩意。我喜歡你。”
然後,我們又一次開始。米的身體好像化成了一陣陣的狂風,我成了那風中的顫抖小小的蜘蛛網。
我又一次讓自己落進了水流裡,一瀉千里,然後,頭就真的不痛了。我睜開眼,發現我只是做了一個長長的完全可以和真實混淆的美夢!米則還是坐在了沙發椅上,呆呆地在看著我。
那一刻,我真的糊塗了。不知道和米有沒有發生過了啥,就問她:“我們倆是一直這麼樣嗎?”
米笑了:“來這裡的時候,我是想和你發生點啥,我還帶了牛京的照片,讓他也能看見。”
我說:“你喜歡我嗎?”
米說:“喜歡,但那感覺和我對牛京的完全不同。老魚,你也喜歡我嗎?”
我說:“喜歡,我夢見和你做愛。”
米伸過手來,她的手真美,美得讓我心酸。她說:“以後吧。現在我沒這個心情了。”
然後,她取出一包東西,說:“這是安眠藥。本來,我真的是想來和你發生點啥後一起去的,你會陪我一起去嗎?”
我說:“只要你願意。我可以呀。現在也可以。我已經不再熱愛生命。”
米說:“我原來想和你連著做三天三夜愛,然後就一起吃這個走了。”
我說:“三天三夜,你還不把我先弄死了?”
米說:“看著你睡覺的樣子。我改變了主意。我想,你會活下去,活得很不錯呀。而我則和牛京還有一個孩子呀。這個孩子失去了牛京,還能再失去他母親嗎?”
我笑了。說:“那我真誠地吻你一下好嗎?”
米說:“可以。”
然後,我就吻了她的手和她的耳朵。我覺得那裡特別讓我向往,並讓我有點開始重新喜歡人間生活。
以後的日子,我就陪米在上海的大街上走來走去。激動的時候,我們也會手拉手,像一對情侶。我們也再沒有單獨在一個房間裡。我們倆似乎都怕那樣的時刻。
在她回家看孩子的時候,我就一個人在上海的街上走來走去,深夜了也不想回去睡覺。我甚至沒有去找我在上海的朋友偉地和吉他薛薛。我想時間,能夠讓米和自己最後平靜下來。
6
一天,米對我站在外灘的扶欄邊,不遠處全是一對對真正的情侶。米說:“我喜歡這麼和你呆在上海。我甚至可以不再去想牛京。這種膚淺的快樂才有意義。”我說:“我不算喜歡。我則喜歡和你那天,真的就那麼去死了算了。”在和米的談話裡,我感覺到自己的生命,似乎真的一半是夢,另一半是另一個夢。兩個夢之間是一場心靈的戰爭。沒有夢能贏。
就在這裡,艾月的電話驚醒了我們。
她對我說:“你在哪裡?我找你半年了。你換了手機號碼就是為了躲我?”
我說:“那是王胖子公司的手機。我不躲你。我在上海。”
艾月說:“我們那個電視劇拍完了,三個月後在中央臺播。”
我說:“你終於要成功了。”
艾月:“我要見你。”
我說:“可以。那你來上海吧。”
於是,我們約好五天後在上海相見。
我去見艾月的那天帶上了米。因為她說她想看看這女人有多漂亮,可以讓我去為她撞汽車。我和艾月約在一個號稱西班牙風情的酒吧。我和米坐了幾個小時也沒有看見艾月。天快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