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竟然冰冷刺骨。低頭看看自己的步伐,波動水流間,水面竟然寂靜如常,全然沒有波紋浪花。
我有些害怕了,快步淌至舒觀顏身邊,推他,喊他,他全不為所動。他的身體僵硬在那裡,我能感到那僅存的溫度正在漸漸流失,很快,他變得如這水一般冷。
我已經分不清夢境現實,進一步慌了神,扶住他欲將其從這冷水中拉出,他卻異常穩坐,不動分毫。我不知道自己當時有沒有哭,我下意識地想叫鳳凰求助,又突然意識到鳳凰不在這裡。我不知道這夢與現實的界限,我不知道如果我就這麼離開,他會不會真的就死在這裡。恐懼戰勝了一切理智,我嚇得抱住他,用自己的溫度去暖他的胸口,摩挲著他的面頰為他取暖,叫他,喊他。
許是神蹟,他竟然慢慢暖起來,臉上也逐現血色。我剛舒一口氣,又陡然注意到這四周潭水在變化:那水總算看起來像了平常的水,我的動作濺起了浪花,遠遠的推開了漣漪,然而那水下卻分明有什麼黑影湧動,翻騰,雀躍,似要衝破這水面,來勢洶洶。
回頭,舒觀顏微睜了雙眼,正看著我。那眼神有種說不出的陌生,我卻被這近距離的凝視亂了心神。
我被他摟著,沉如水下,那吻貼上來時,我看到那些黑霧終於衝破水障,翻滾入天,整個靜潭一片驚濤駭浪,暴風驟雨席捲著,我和他在水下隨波、逐流。
雖然是在水下,我卻能呼吸,能聽音。他鬆開了我的唇,伏在我的耳邊,那聲音裡滿是輕薄:“這麼快就等不及要來給君上侍寢了嗎?”
……
這不是舒觀顏!
不要問我為什麼知道,總之那一瞬我陡然醒悟,借水流之力翻身將那人壓在水底,反手點出破滅三道並碎夢之術,一舉插入他的印堂和左右陽白,三關鼎力,那人面上一僵,瞬間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