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傅雲飛很清楚無助的際遇會讓一個人輕易變了原有的模樣。
他想,陳朗青一定是變了。
“你要是不這個樣子,說不定,我還會原諒你。可你越是這個樣子,我看了越討厭。”
傅雲飛一字一句地說道,順勢也朝陳朗青踢出了一腳。
陳朗青被傅雲飛踹得胸口一痛,一下就摔在了地上。
“陳朗青,從今天起,我傅雲飛與你再無關係。你滾!”
這一天,終於還是來了。陳朗青像是鬆了口氣,他掙扎著站了起來,拿上了自己的衣服,緩緩走到了背對著自己的傅雲飛身旁。
“雖然你不肯接受,但是我還是要對你說聲對不起。你好好保重,欠你的,我一定會還。”
說完話,陳朗青跨過了傅雲飛的身邊,徑自走了出去。
傅雲飛也沒想到自己會這麼輕易地就讓對方離開,他紅著雙目死死盯著陳朗青的背影,直到對方徹底離開自己的視線之後,這才虛脫地跌坐了下去。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傷害我?陳朗青,你真是好狠!好狠啊!”
傅雲飛仰起頭,雙目之中滿是不甘與愴痛,他喃喃地自問,腦海中忽而又浮現出了兩人年輕時一起相濡以沫的畫面。
或許真應了那句話,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這樣的話,他們兩人也不會落到今天這個局面,彼此之間只剩下痛苦與糾結。
“老闆,來包煙。”
陳朗青站在一個小煙攤面前,把身上最後的十元錢遞了過去,然後接過了一包煙。
他已經把最後這個月的工資都寄到了妹妹的卡上,留了個簡訊讓對方注意查收,接著便取出了手機的SIM卡折斷丟進了垃圾庫裡,連那個從二手市場花了兩百元買的手機也一併扔了。
他坐在街邊的長椅上一根接一根的抽著煙,直到把一包煙全部抽完,這才慢慢站了起來。
陳朗青抖了抖身上和頭上的雪花,看著對面大門上金光閃閃的“A市警察局”幾個大字,終於邁開了步伐,走向了他給自己所選的歸宿。
在傅雲飛清醒並恢復了身份之後,他就開始盤算自己要如何償還欠下對方的血債了,雖然傅雲飛的溫存一度讓他留戀其中,抗拒著這一天的來到,可是陳朗青明白,他始終是得還債的,不然他的後半輩子將永不安寧。
☆、第三十六章
負責接待的警察最開始還以為自己遇到個神經病,可他抬頭仔細看了看陳朗青那張冷靜得可怕的臉,這才半信半疑地告訴了同事:有一個涉嫌販賣他人器官的罪犯來自首了!
“你說你販賣了他人的器官,受害者是誰啊?”
審訊室裡,刑警一邊做著筆錄一邊對銬在椅子上的陳朗青發話。
陳朗青沈默了片刻,慢慢說出了三個字:“傅雲飛。”
正在進行審訊工作的刑警們當時就愣住了,他們整天和黑社會犯罪打交道,怎麼也不會不知道道上鼎鼎大名的傅爺。
聽說之前失蹤了一段時間的傅爺又重出江湖了,有訊息說對方消失的那段時間是治病去了,可現在看來似乎不是那麼一回事。
“你的意思是你賣了傅雲飛一顆腎?”一箇中年的刑警很快就覺得這隻可能是一個笑話,他點了根菸,輕蔑地看著陳朗青問道。
不等陳朗青回答,他站起來,走到了椅子邊,哈哈笑道,“我說,你小子是不是想出名想瘋了!居然編出這種笑話來,不過這話可真不好笑啊。”
“警官,我沒有騙你們。我欺騙當時被我收留,腦子不太清醒的傅雲飛,聯絡器官販子賣了他一顆腎。我有罪。”
陳朗青一字一句地重複著那些讓他內心痛苦而壓抑的事實,慢慢地抬起了頭。
在再一次享受了傅雲飛那痴纏的愛戀之後,他比任何人都無法原諒自己帶給傅雲飛的傷害。
陳朗青的離開讓李越十分吃驚,他一直以為憑著傅雲飛的脾氣,對方這次不死也得少層皮,因為那兩個膽敢割了傅雲飛腎臟的小子可就沒了好下場──他們連夜被人割了一顆腎,還一人賠上了一隻狗眼。
可誰又會料到傅雲飛居然會讓罪魁禍首陳朗青完好無損的離開。
事後,李越去了傅雲飛的房間詢問到底怎麼處置陳朗青,對方卻一臉死灰的坐在躺椅上,長時間不發一言,就好像死過了一次似的。
到最後才輕輕地丟給自己一句話,“別管他,隨他去。”
轉眼就是一週過去。
“傅爺,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