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有個酒會,您要去嗎?”
李越收拾不了陳朗青,心裡憋了一肚子火,不過看到傅雲飛一下變得消沈,他心裡卻又偷偷地樂了。
他兀自地想,一個沒了腎的男人和太監有什麼差別?傅雲飛也會有今天,真是叫人爽快!
傅雲飛的臉色依舊不太好,似乎之前的真相讓他大受打擊,整個人也都變得憔悴了起來。
“沒什麼重要的事,我就不去了。”
正在兩人談話間,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了過來,李越開門去看,卻見自己的小弟一臉慌張。
“不好了,有警察過來了,說是找傅爺協助調查什麼!”
“他們有手續嗎?沒手續就給擋了,沒看傅爺身體不舒服需要好好休息嗎!”
這樣的事李越遇到得多了,對付警察不能用他們黑社會那一套,還是得講一些技巧。
傅雲飛像是什麼都沒聽進去,他坐在椅子上,眼神冰冷。
他覺得自己的腰側又在痛了,而且心也在痛,那痛裡還夾雜著那麼多的憤怒與不甘。
還沒等小弟下去傳話,便衣警察已經陸續走上樓來了,他們左右張望了下,在李越的身後看到了坐在屋裡的傅雲飛。
“喂,警官,你們這是要私闖民宅嗎?”李越伸手擋住了想進去的警察,回頭看了眼傅雲飛,等著對方的指示。
“讓他們進來。”
傅雲飛慢慢回過了神,他看了眼守在門口的警察,自己卻是懶得走過去。
“傅先生,有人來警局自首,說是賣了您……一顆腎。所以我們想請您配合調查一下,是否真有其事。”
操!李越聽見那警察笑眯眯地對傅雲飛這麼說,頓時知道自首的人是誰了。
他沒想到傅雲飛會放了陳朗青,更沒想到陳朗青居然會蠢得去自首,這算什麼?玩自虐來求傅雲飛原諒嗎?
可那小子到底有沒有想過這事鬧大了,對傅雲飛來說一點好處也沒有。
對方現在這身份,能承認被以前的床伴賣了腎嗎?!
果然,傅雲飛的臉色一下就徹底變了,他的臉上佈滿了驚訝,憤怒乃至是悲哀與無奈。
李越看了眼神色鉅變的傅雲飛,心想對方肯定是給陳朗青那小子氣壞了。不過這種丟臉的事,傅雲飛肯定絕不會認吧。
出乎李越的意料,他居然聽到傅雲飛對警察說:“既然他那麼想坐牢,那我成全他。警官,我現在就跟你回去做筆錄。”
到了看守所裡,傅雲飛看到了被拘在椅子上的陳朗青,對方看見他之後就羞愧地低下了頭。
“傅先生,這就是犯罪嫌疑人了,他說他聯絡販子賣了你一顆腎。不會是真的吧?”
中年刑警沒想到傅雲飛真能親自到這兒來,他突然覺得這事的走向大概不是自己想得那麼簡單了。
傅雲飛沒有多話,只是沈默地撩開了自己的衣服,露出了腰側那條可怕的疤痕。
“證據在這,確有其事。”
“你小子膽子真大啊……”那中年刑警嘴角微微一抽,忍不住走到了陳朗青的旁邊,低聲唸叨了起來。
而陳朗青苦笑了一聲之後,看著傅雲飛的側顏,對警察說道,“是我做錯事,我願意承擔一切後果。我請求法院重判。”
☆、第三十七章
傅雲飛居然被賣了一顆腎的事,在江湖上很快傳為了笑話,各條道上的老大什麼都把這位傅爺當做半個男人來看了。
雖然他們也不太清楚缺少一顆腎對於一個成年男人來說到底算什麼,可中國人傳統的意識擺在那裡,就好像一個男人被切了蛋,總是讓人瞧不起的。
而陳朗青也被正式羈押進了看守所裡,等著進一步的審訊。
看著陳朗青被一步步押進監倉,之前負責審訊他的中年刑警不禁對負責記錄的同事嘮叨了起來。
“這小子算是完了。估計等不到判刑就得交待在這裡頭。”
“怎麼這麼說呢?”做記錄的警察是個新人,很多事還摸不著道。
中年刑警笑了一下,點了根菸,看熱鬧似的說道,“他得罪的人可是傅爺啊……不過,我也沒明白他是怎麼活著走進警局自首的。你說他敢賣黑社會老大的腎,這自首不是自殺嗎?看守所裡面多少人都是仰仗外面老大鼻息的,進去了還不把他往死裡整。再說了,有錢有勢的話,不用犯人出手,他也走不出來。躲貓貓你懂吧?總之一個字──慘啊。”
最後那個慘字被中年警察拖得很長,就像京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