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部分(3 / 4)

小說:墨山茶 作者:標點

也抱緊他,說,我才不是想這個。崔河沒看見臉,卻聽見話裡微微地笑。

「我知道你想很多。我們一樣可以在諮商室慢慢談,如果……」

他打斷崔河,「你還是一樣官腔。」應采聲覺得自己要是沒認識崔河,他的心裡話大概永遠都只能放在畫裡,沒有說出口的一天,更沒有釋懷的一天。該怎麼做,怎麼想,崔河一定會幫他引匯出他最後的答案。

應采聲推開崔河,又給了他一個巴掌。

「但你就喜歡我這點。」

「沒人叫你翻譯我的肢體語言。」應采聲要崔河伸出手來,「乖乖當顏料罐,不準對我毛手毛腳。」他先是吻了崔河的手背,再一口咬上。

應采聲這次的作畫感想是:「你的血比以前紅了,這次開出來挺漂亮的,崔河。」不像第一張,應采聲還用了其他的顏彩;這回除了崔河的血外,用的只有墨││或許是因此襯得崔河的血殷紅。

「這次的主題是甚麼?」

「心花,怒放。」

應采聲的心與崔河的血,盛開出的花。

來到新學校的半年後,應采聲開了個展。這段時間他不停的畫圖││已經不是單純的習作,而是實際的創作。個展的意義是個人展覽,表面介紹也是如此;但應采聲不認為這只是他個人,包含了許多人;因為他的周遭帶給他的感受,而有這些作品。當然,成份佔得最重的是崔河。

應采聲的展覽名稱,便是【墨山茶】。既有紅也有白,卻也一定有墨。大三時被改為心血的那幅墨山茶,正名再展;以及撕毀被崔河裱褙的;前些日子畫的【心花怒放】││這三幅為一組,底下標註著,依序為「過去,曾經,現在」。三幅之後則是一張幾近全白的畫作,底下標註「未來」,命名是【血】,上頭畫了一株嫩粉紅的新芽;畫材則惡作劇似地寫著:墨、國畫顏彩、崔河。

許多人看過去便算了,認為是文書上的錯誤,不小心錯鍵相關人員的名字上去;而崔河本人即使是第一次見到這第四張畫,見到那第四個『材料』,他也能立刻明白應采聲的意思;難怪他說,看得仔細點,他有藏謎語在裡頭的。

崔河當時沒有說,應采聲對他而言,就是一個謎了。不是難解的謎,而是當發現一個線索後,便有挖掘慾望的謎;但他也不希望真相大白。並不是他不想理解應采聲,而是當線索到了一定的數量,便能推理出解答;不解開,不說白,為了保留那一份神秘,如同妖精的傳說。

去思考為何喜歡應采聲,對崔河已經沒有意義。只依稀記得,似乎從應采聲跳級到他們班上的時候,崔河的目光便會在那人身上有所停留,並印象深刻。崔河的結論是:不是甚麼事情都能用邏輯來解釋的。當年他心底「有多喜歡應采聲」的那個答案,也已經不用再找,這不是能夠度量的東西。

也許在應采聲的眼裡,崔河的人生過於單純而和平;在崔河的眼裡,應采聲過於澎湃且難解││但這都是也許,旁人眼裡的也許。

在他們的世界裡,山茶花不是紅色,也不是白色,而是墨一般的血色。

應采聲直到研所畢業,都沒有再見到母親,頂多偶爾和應禹聯絡,得知母親依舊無法接受他的性向,並放話說,永遠不能接受。

當崔河確定上了研所後,意外地接到一通電話││應太太的電話。說是聽駱保透露,應采聲是和崔河在一起這件事,因此來求證;應太太雖然知道應采聲喜歡崔河,卻不知道兩人在一起過。

崔河有些猶豫,但還是坦承他的確和應采聲在一起,而他也絕不是一時興起,是真心喜歡;同時希望應太太能放開,迴歸到最單純的原點,也就是兩個人彼此喜歡而已。但她依舊無法接受,認為違反自然,認為是鬼迷心竅,同性不可能相愛;即便崔河搬出動物界的例子,她依然兜著同樣的圈子,最後說:

「我們不能溝通。」結束通話之前她說,你們都是些怪胎。

應采聲光聽崔河說話也能知道大概,兩眼無神地望著,說,算了吧,跟她白費唇舌沒用的。是,母親的確還是關心他,但這種強加的觀念他再也不要;並不是他不諒解母親,而是母親不諒解他。

「我只能選一個,我選了你,崔河。」應采聲沒有靠近他,只是坐在椅子上盯著崔河,「就算看不到她最後一眼,我也不後悔。」

這是往後應采聲多次和崔河在諮商室交談的結論。崔河一樣不說好或不好,就是尊重應采聲的決定。除了是職業病之外,對於應采聲他一直都是服從;只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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