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裙襬寬大華麗,生龍活虎的時候一定是個俊逸非凡的人物。
“這基本像是錦衣衛的飛魚服。”楚晗說,“這人應該是東廠西廠的特務。皇帝賞賜的榮寵朝服,一品鬥牛,二品飛魚,三品蟒,四、五品麒麟,這人官銜不低,還是個二品。”
房三兒將那人一條手臂從袍袖中褪出。手臂上竟然傷痕累累,明顯捱過鞭子,凸出一道一道滲出血珠的鞭痕。
房三兒示意給楚晗:“你看出問題了嗎?”
沈承鶴趕忙掀開那人衣服細細察看。在沈公子一副憐香惜玉的柔軟心腸裡,他看到的就是這古裝大美人兒生前一定捱過一頓好打,沾了鹽水的皮鞭毫不留情抽得前胸後背胳膊上佈滿傷痕!快被打死了!這男的雙目緊閉,脈象微弱,頸部喉結上都箍著一道鮮豔的鞭痕,著實令人心疼啊。
沈公子喃喃自言自語:“噯呀,這寬肩,熊背,蜂腰,八塊兒小腹肌一繃,一雙大長腿往腰上一掛!意……”
他話音未啟楚晗直勾勾瞪著這人:“義大利/吊/燈式最適合你和這位你們倆,是呵?”
沈公子噗一聲噴出來,幹樂著瞪著楚晗,難得從楚少爺嘴裡聽到一句浪的。
而且楚晗原來也知道義大利/吊/燈?平時的純情都他媽是給老子裝的,繼續裝!沈承鶴嘿嘿一樂,嘴上說“沒有沒你好看”,腦袋裡也忍不住腦補如果是楚晗的八塊兒小腹肌和一雙長腿,往誰腰上那麼一掛……那才真是個絕色尤物。
楚晗卻也反應過來,對房三兒道:“鞭痕裡滲出血珠,血尚未乾透,傷口都是新鮮的,捱打大約就是即刻之前發生的事……所以,這人怎麼會在這裡?這究竟是個什麼人?”
楚晗從那人袍服腰帶下面摸到一塊橢圓形牙雕官牌。官牌正面刻【北鎮撫使】,背面刻【澹臺敬亭】四字,猜測就是官職和姓名。
第三話。地宮
第十六章拜包子鋪
這一場有驚無險的小插曲之後,楚晗在家宅了整整三天沒出門,不接電話,也不想見到任何人。
他十六歲開始自己一個人住,這樣的日子,也有六七年了。已經習慣享受寂寞而自由自在的生活,把自己封閉在一個堅固的蚌殼裡,他能看見外面世界,別人永遠甭想輕易窺視到他。
家裡一間臥室,一間書房,他過日子似乎連客廳和飯桌都不需要的。平時,絕不帶外人踏進專屬於自己的最隱秘的棲息地,不喜歡在純屬私人地盤上招待不相干的人。書房裡六列大號書架,還有許多擺不下的書散堆在紙箱中。臥室傢俱非常簡單,一床兩櫃一燈一小桌,大衣櫃裡衣服只有白米灰黑這幾種顏色。不瞭解內情的人,絕對想不到楚晗過的是這樣一種色調蒼白自我禁錮的苦行僧生活……人前看起來特別鮮肉的一個少爺,漂亮到有些奢華感。
可是楚晗很小就知道,自己要過這樣的日子,自從有一回他爸抱著他掉眼淚了,跟他說那句“爸爸愛你”。
後來從陳煥那號人嘴裡聽說前因後果,終於明白了他爸和他爹當初在什麼情勢下為什麼非要操出一個他來。他跟楚珣兩個人就是一根線拴兩頭,楚珣要是想後半輩子徹底解脫,就只能把兒子獻出來。
楚晗生活的圈子裡朋友挺多,男人緣女人緣都還可以,但是又根本沒什麼能摸到心的朋友。他對身旁每個人都溫存禮貌很有教養,身旁大部分人對他而言也就意味著由面部五官身軀各種特徵組成的一串一串數字符號,除此之外毫無意義。他有時工作太累會頭疼,頭疼就吃藥,平時也沒有菸酒零食癖好,除吃飯之外就屬吃藥的量最大,且種類豐富五花八門。
陽臺上擺一溜盆栽,閒得沒事就手動利用人肉發電機給植物們發光發熱,作為生活一大樂趣。
夜深人靜時,偶爾會被窗外很遠地方街角處某一句輕言細語驚醒,他一定要翻身起來,站在空曠窗前,強迫症似的仔細辨認二里地外空氣振動傳來的流動的細微聲波,否則輾轉反側睡不著覺。
楚晗同學也沒有過伴侶,沒有愛人,連□□都沒交過一個,固執地保持處男身。有時好像覺著自己就沒有那方面欲/望,任憑他幾個哥們兒尤其沈承鶴這種人渣整天跑來撩他,在他面前吹噓器大活兒好能伸能屈可攻可受而且包售後無償服務。他也會跟他的大鶴鶴打情罵俏允許對方撩賤,但是沈承鶴說過他,“楚晗你這人很無情,心是空的。”楚晗可沒覺著自己沒長心肺了。就是長期壓抑,極度缺乏安全感,但是對內心尋求的某些東西,他願意堅守到底。
沈公子打過電話來,楚晗就沒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