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也沒說。
“你報復都報復完了,讓我開車唄。”
他撇過頭看我一眼,又躺我懷裡不說話。
我繼續哄他:“讓我開唄,你說坐別人的車,或者請個導遊什麼的多不方便啊?”
“陳東……”他懶懶地叫我。
“嗯。”我吻了吻他的額頭。
“開就開吧,如果你現在閉嘴。”他掐了下我的臉,
冷眼看著我,
“閉嘴,你懂不懂?”
我趕緊做了閉嘴的手勢,不再惹怒他。
我還以為……剛才我在餐桌上為了打破人家的尷尬不停地說著一些以前有關於留學的趣事這事不會讓他那麼反感。
是這事讓他不高興嗎? 我說得太多讓他覺得聒雜了?看了看他閉著眼睛枕在我肩膀處的臉……唉,天知道了。
他這人,老是讓人猜不透他腦子裡到底在想什麼。
張健
開羅的晚上悶熱得很,陳東一如既往的蠢。
身體從昨晚到現在不適也沒調整過來,
加上天氣不適有點不太舒服,
而主人家請的是牛排,廚師料理得不錯,七分熟,亞洲人吃牛排最適宜的熟度,只是不適合今晚的我吃。
但既然是人家請的你,你不能選擇食物,
再不適合吃也得吃下肚去,只是以什麼樣的方式吃那就是我自己的事了。
餐桌上陳東跟他的朋友,還有他的家人……相談甚歡,我在旁挺著腰一口口把東西給吞下,
明知晚上回去會拉一晚肚子,我也這麼幹了。
不過就是禮貌,
我會維持。
我用自己的方式儘快地把晚餐解決,
在出門口裡那刻,肚裡已翻天覆地,胃也有點微微絞痛。
在車裡,
他第一句話就是:“少爺,不裝了?”
我明白他的意思,他以為我只是在為難他的朋友。
不過,他要是這樣誤會的話,我也沒什麼好解釋的。
我現在難受,也沒力氣跟他多說什麼。
他不依不撓地明天要開車,也就隨他去了,只要他閉嘴。
躺在他身上閉眼那刻,我想,這些年來他沒一次能主動發覺我的痛苦,不知是我掩飾得太好還是他真的愚笨。
他只是猜不透你罷了……我聞著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味道,
有一點點的安心,似乎痛苦也沒那麼難以忍受,佯裝冷漠平靜是我所擅長的,他不知道也不能知道,
那就算了,反正都這樣了,我選擇了他。
沒什麼好抱怨的。
我一直都明白,,
既然決定了,那就去承受,
抱怨是沒用的。
回到酒店,下車時我走得很慢,他跟在身後笑嘻嘻半抱著我,看得出來心情愉快。
玻璃上映著我們的臉,他的從容快樂,
我的冷漠淡然,兩張臉,一張洋溢著讓人睜不開的光彩,一張如死水般讓人不想再開第二眼。
我想,章薇薇說錯了,
陳東不會因為我的樣子老去而不要我,
而是哪天我要是老了,
心也倦了,不要他了,可能就會讓他走。
不是他不要我,而是我不要他。從來都是我操縱他……是要還是不要,都是我說的算。
門開了那刻,我鎮定地走到桌旁倒了杯水,說:“你去把車洗洗,
還消下毒。”
“明早動身?”他笑。
“嗯。”
“那我去了……”他從我的外套裡抽出一把車鑰匙,朝我眨眨眼討好的笑,“我藏這裡了。”
我哼了聲,沒說話。
他擠擠眼,“那我去了。”
門關上,我端著杯子放到嘴邊,門又開啟,他探出頭對著我笑,“我想給你買束花,
你要紅的還是紫的?”
“紫。”
“我馬上回來……”他拋了飛吻,門終於關上。
我彎著腰,
一步步地走到箱子裡掏出藥瓶,把消炎藥吐了一把下去,拿了藥劑,
去了洗手間,打了倒鎖。
毫不意外因拉肚子把原本腸壁薄弱的地方刺激出血,所幸的是拉完了肚子也不絞痛了,上好藥,那鋪天蓋地無處躲藏的疼痛也慢慢消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