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自己也有這樣卑微無私的一天。
顏惜正恍惚得出神,臉上的情色紅暈便漸漸退去,緩緩露出一張純如璞玉的容顏。薛銘修細細瞧著,忽然意識到,眼前這個人雖然總是以勾魂奪魄,妖嬈如波的模樣出現,搞得任誰見了,都說他是一個天生的小倌──但是他到底,不會真的天生就是一個小倌。
比如他現在的樣子,不著風情,不帶嫵媚,遠遠望去,分明就只是一個俊俏少年,眉清目朗,溫雅如玉。
而且……居然會有些詭異的熟悉。薛銘修皺皺眉,發現自己很想知道這個人的一切。不僅包括他的過去,甚至,也想將他的未來握在掌心。
兩個人各陷沈思,房間安靜了很長一陣子。直到薛銘修抬手拍了拍散在床邊的衣物,顏惜這才回過神來。
他拿起衣服環過對方的腰背替他繫帶,彼此的呼吸落在耳邊,暈染出一抹流動的曖昧。
顏惜忽然道:“下次……不會還要再等到孫起出現的時候,你才會來吧。”他的神色顯得很是苦悶嗎,“又要忍這麼久麼……”
“這就開始抱怨了?”薛銘修輕笑反問,抬起一隻手扳過顏惜的腦袋,然後懲罰般地在他的左頸狠狠咬了一口,聲音低沈得壓抑,“看來還是我多事了。那我這就去讓穆爺撤了命令,讓你從今以後便人盡可夫,夜夜春宵,做個真正的小倌,如何。”
顏惜略顯驚異地看著他:“……真的假的……”
薛銘修長眉一揚:“你是真的恃寵而驕了?篤定我不會麼?”
“唔……不是問這個真的假的啊……”顏惜萬分仔細地看著薛銘修,整個人那股認真勁兒,簡直像是要從他的俊臉上挑出點兒金子來似的。他遲疑了一下,咬咬唇,一副豁出去的神情,“其實是想問,你剛剛那個樣子……是不是在吃醋啊。”
僅僅只是這樣猜測著,他就已經很開心地彎起眼睛笑開了。他為自己這樣的胸無大志,而感到有一點點難過。
其實他從未有過大志。就這一個人,便已經填滿了他的過去。還有將來。
顏惜滿眸渴望地抬起臉,聲音輕輕的:“是真的嗎?”
薛銘修拍拍他的腦袋,回答得雲淡風輕:“是啊。”
顏惜覺得自己在那一刻簡直都無法呼吸了。
薛銘修支起右手中指繞到顏惜身後,輕車熟路地抵上了他的後穴。想起他們剛剛才在這裡巫山雲雨,悱惻纏綿了好長一番,顏惜不禁微微發窘。
“我是在吃醋,”薛銘修唇角一揚,低頭咬住顏惜的耳朵,“我不許別人上你。”
“因為我要上你。”
顏惜渾身一震,臉色恍惚白了幾分。但要說失望……好像也不很算得上。他咂咂嘴,好久過去,這才含糊不清地冒了句令人啼笑皆非的話出來:“唔……你很愛乾淨啊。”
薛銘修隨口“嗯”了聲,捏捏他的下巴,微微一笑:“是啊,所以你也要。”
衣服很快就係好了,然而顏惜抱著抱著,就有些捨不得鬆開手。
薛銘修大概猜到他為什麼苦悶,只是仍然想要逗逗他,便一臉好笑地問:“你在想什麼?”
顏惜幾乎是下意識地回答:“想孫起……”
“嗯?”薛銘修眼底陰影一晃,立馬挑高了眉毛。
“……”顏惜窘了,“哦不不不,是在想孫起……想那家夥,到底什麼時候才會再來……”
然後你也就會跟著來了──他在心中默默補充道。
薛銘修一把將顏惜從自己身上扯開,隨後又補償似地在那兩簾水光盈盈的眼睫上,輕輕吻了吻。他摸著顏惜的臉,笑著說:“你放心好了。你沒耐心,我也沒耐心。守株待兔這種事情,我可從來不做。”
“真的?”顏惜的眼睛登時一亮。他又忍不住撲上去,將腦袋搭在薛銘修的肩頸蹭啊蹭啊老半天,邀寵般地說:“那就好。嗯……那我下次再見到那個家夥,可就真的不客氣地打啦?”
薛銘修點點他的鼻子,寵溺道:“我說過了,你想怎麼打他都成。他就是拿來給你玩的。”
“唔……這麼隨便?”顏惜笑得很甜,然而眼中卻擔憂難掩,“他也太可憐了吧……尚書令,是這麼不值錢的東西麼?”
薛銘修嗤笑一聲:“是不怎麼值錢,只不過他有一個好姑媽。”
顏惜點了點頭,沒再問下去。他一直都很聰明,不僅猜出了這句話隱含的意思,更知道,他不應該再多問了。
薛銘修推開顏惜站起來,居高臨下望著他,緩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