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腿之間,是一片光潔的面板。就如普通的玩具娃娃一般樣。
“很奇怪吧……”玩具有些不好意思地告訴他:“我本來也是普通的男孩子……但是現在變成了人偶,沒有生命,沒有自由,每天只能穿上各種式樣的衣服供人欣賞……很可悲對不對?”
“你是……”
“很可悲,對不對?”
“你到底是誰?”
“我知道你覺得很可悲……對不對?”
……
我在做夢……
葉央清醒地告訴自己,我在做夢,快點醒來,醒來就什麼都消失了。
他拼命掙扎著要自己醒過來,可是無論如何也醒不過來。
似乎預示著某種無法擺脫的厄運。
“少爺,您起床了嗎?老爺來看您了。”
葉央猛地睜開眼睛,冷汗打溼了發稍和枕頭。
那一刻,門開了。父親陰著臉,提著一隻大大的黑色長方形紙袋,一步一步走過來。
葉央深深地喘息了幾下,就著仰臥在地的姿勢,淡淡地喊了一句:“爸爸。”
“怎麼?不舒服嗎?”父親的音調似乎有些許關心。
葉央定定地望了天花板幾秒,搖了搖頭。
“那就快點起床吧。已經不早了。”
撐起身體,望向窗外,發覺天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大亮了。
頭暈暈的,靠近眼底的部位隱隱作痛。那是睡眠不足的一貫症狀。
葉央掀開被子,用手背按了按額頭,艱難地站起來,走進洗浴間。重心不穩似的搖晃,只好撐住洗臉池邊緣站著。
鏡子中的影像,蒼白憔悴,頭髮凌亂。可是看起來更像真正的自我,有著太多隱忍的痕跡。
儘可能慢地擰開龍頭,把手伸到冰涼的細流下面。冰到麻木的時候終於覺得爽快。
……
出來時,阿華已經收好床鋪,換了新茶,退出去了。父親正從他帶來的紙袋裡掏出一個同樣顏色、稍小一些的長方形紙盒。
葉央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看著他將盒子開啟。裡面是一套做工很好的黑色西裝,將就地疊放著。父親將上衣提出來抖了抖,奇蹟般地沒有一條皺褶。
“換上試試。”一如往常的命令口吻,又拿起一件純白色的襯衣,遞過去。
葉央微微弓著身子,接過,有些無措地站著。
“就在這兒換。”父親的嘴角掛上一絲淺笑,很冷。
“是……”
葉央下了很大決心似的,咬咬下唇,解開了睡袍腰帶,從肩上褪下。
“內褲也脫掉。”父親冷冷地再次下令。
“不用吧……”他正想反對。
“脫掉!”厲聲重複了一遍。
葉央呆了片刻,低頭看了看,幽幽地解下了僅剩的一條黑色底褲。
纖長潔白的大腿上,具體來說是靠近腹溝的部位,幾點紅斑,赫然暴露在那冰冷但異常灼人的目光下。
……
父親玩味地盯著那裡看。空氣彷彿凝固了一般。
葉央站得如芒刺在背。
許久,低沉的嗓音再度響起,語調出奇地平靜:“你不解釋一下嗎?”
“……”
“不會要告訴我……這是你自己吮的吧?”
“……”
葉央咬緊牙關,用一貫的沉默來反抗。
“說話!” ——這句話,伴隨著重重的拍桌子聲。茶杯裡的水面顫抖著晃起波瀾。
葉央閉上眼睛,偏過頭去。
“挺大膽的啊……”父親端起杯子,放到唇邊輕啜一口潤了潤喉嚨:“連醫生都敢勾搭了。”
“不是勾搭,”葉央沒有看他,偏著頭微笑著糾正,:“是兩情相悅,乾柴烈火哦。”
……
葉松心裡的無名火一下躥得老高,手裡的杯子捏得更緊。冷冷地看著葉央,心底沉睡了多年的征服欲,突然被激發起來。
低頭看看手裡的茶,也不管那燙人的高溫,一揮手潑到了葉央身上。
“啊~”葉央被燙得大叫一聲,踉蹌地後退了幾步,手忙腳亂地撿起睡袍擦拭身上的水跡。布料所過之處,微微有些紅腫起來。
“過來。”葉松依舊冷冷地命令。
葉央蹲在地上敵視著他,沒有動。
葉松看到那樣憤怒與防備的目光,心頭突然一顫,身體開始不聽使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