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的就是憐憫這種東西。”溫恆遠說完,收起所有的不甘心,抬腳往門口走去。他走得不快,其實是想試試趙鑫。只要能得到趙鑫的挽留,他甚至可以勸自己不要介意剛剛在樓上發生的一切。
“你放心。我會把這件事情解決掉的。到時候,你想走便隨你。我知道你一直不想回來的。怪我沒看好小孩,讓他亂來。”
溫恆遠沒接話,頓了下步子,肩膀隱隱抖動著。他不知道該怎麼跟趙鑫表達自己現在的心情。畢竟當時要走的人是他,現在想回來的人也是他。只是他以為會一直等他的人臨時變了卦。
“我不走。”溫恆遠堅忍倔強地回了一句,背對著趙鑫,不想將自己一切乞求的表情暴露在趙鑫面前。因為他還記得清楚,當年趙鑫便是因為喜歡他的氣性和風骨才跟他在一起的。若連這點兒特別也失了,他真不知要如何再挽回這一起過氣的感情。“我說過,要跟你重新開始?從今往後,我便向以前那樣,直到你肯回心轉意。”
趙鑫無所謂地聳了下肩膀。對溫恆遠的話,不是沒有觸動。只是覺得這話說的未免有些像那個叫做狼來了的故事。
他開始回想溫恆遠第一次說這樣的話是什麼時候。對了,是在他剛剛軍校畢業,而溫恆遠離開他遠渡重洋的時候。那時候他不得不娶了個剛見過一次面的女人,而且那女人的肚子裡還懷著別的男人的孩子。
他娶,是因為溫恆遠拿了大獎,申請了名校,跟他說自己不想回國了,要留在外面追尋自己的夢想。趙鑫便成全了他。不到一年,溫恆遠回來,說要重新開始,趙鑫仍然沒有拒絕他,隨著他的意思。
哪怕溫恆遠設計害死了那個他名正言順娶來的女人,他也不曾對溫恆遠發火,而是不聲不響地將這件事情解決好。
但是他換來什麼呢?
不過三年時間,溫恆遠又要走。這本就是個自在如風的少年,在同一處地方,在同一個人身邊,根本呆不久。三年裡,趙鑫和溫恆遠可以說是互相折磨也不為過了。那時候趙鑫每日回家都能看到溫恆遠不豫的臉色,久而久之,便出現隔閡。
是趙鑫允許溫恆遠走的,他主動要求的。他留不住這個人,也心力交瘁到不想再留。
所以,現在溫恆遠說要重新開始,趙鑫的第一個反射的記憶便是那三年裡每日相見,卻不曾相悅過的日子。
記憶是兩個人共有的,溫恆遠自然能夠猜到趙鑫想到了什麼。那段時間,他自己過得也不好。
但他還是想要再來一次。
“哪怕你讓我不再彈琴,我也甘願!”溫恆遠對自己下了狠心,他真的後悔了。後悔不該離開這麼多年。
趙鑫走下樓,邁著堅定的腳步走向溫恆遠。
這讓溫恆遠察覺到了希望,轉過身來略帶驚喜地看著趙鑫。
“你連琴都不彈了,我還要你有什麼用?我要一個養在家裡的傀儡有什麼用?”
“那你養趙小寶就不是傀儡嗎?”溫恆遠氣不過趙鑫的諷刺,風度盡失地朝著趙鑫回擊道。
趙鑫倒是不疾不徐的,慢慢地回道,“不一樣。小寶是我兒子。他生來就是屬於我的。你不一樣,你生來就不屬於任何人,你的琴屬於你,但你自己沒有歸屬。我不是沒給你機會,我給你了。你就不能有一次跟我坦誠相見嗎?你回國是因為那件案子,你完全可以直接告訴我的,但是你偏偏要跟我耍小聰明。還是你覺得,你,還有小寶,你們兩個人能有什麼事情瞞得過我?”他只是討厭別人騙他。而溫恆遠騙了他一次又一次。在他想要最後為兩個人努力一次的時候,溫恆遠還在耍著自己的小手段,這才是趙鑫這麼絕情的對待溫恆遠的原因。
溫恆遠臉色大變,不敢相信趙鑫早已知情。明明一直以來,趙鑫都是表現出一無所知的模樣的。而且,既然他已經知情,為什麼不提前幫自己解決,反而讓自己被媒體堵在醫院裡不知所措。
難道?
溫恆遠不確定地問趙鑫,“所以,三哥,想讓我回來的人是你?是你縱容趙小寶暗地裡耍手段把我召回來的?”
……
片刻的靜默過後,趙鑫點頭,不置可否。“是我。”
溫恆遠毫無預兆地笑起來。到頭來,他跟趙小寶都被趙鑫給耍了。這麼個人藏在背後看了一齣戲。他跟趙小寶卻還在前臺演得聲情並茂。再想起自己剛剛說要為了趙鑫放棄自己陪伴多年的命根,溫恆遠甚至覺得自己犯賤到了極點。
他氣憤的轉身離開,一刻鐘也不想跟趙鑫呆在一起。多呆一秒鐘對他來說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