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疼得要命。我順著牆下滑,一雙涼涼的手伸過來扶住了我。我腦袋撞了一下,神智還是清醒的,只是站不穩。小白讓我靠在他身上,帶著我往外走。
我整張臉埋在他頸窩,悶聲悶氣道:“帶我回你家。”
車裡開著空調,隱約覺得有些冷。我抱著裸|露的雙臂蜷在座位上,被一雙手攬入懷裡,動作竟然和陳天瑾一樣熟稔。我吸了吸鼻子,忍住沒哭。
整整一年沒有他的訊息,我不痛不癢地過了一年。到頭來發現我原來這麼想念他,想到心都痛了。終於明白填志願時為什麼違背心意填了本市的大學。其實我心底裡還是希望再看見他的,甚至擔心他回來會找不到我。
“有的時候,覺得你特別可憐。”小白緩緩道,“我不知道你有什麼瞞著我,但肯定是很痛苦的事。”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我笑:“我太賤。”
如果是陳天瑾看到我這副樣子,會不會覺得心疼呢?我閉上眼睛不去想他,腦中卻不斷浮現他的音容笑貌,如同纏命的鬼魅,不將置我於死地絕不善罷甘休。
我昏昏沉沉倒在一張床上。周圍漆黑一片,似乎有一雙冰冷的眼睛緊緊盯著我,我立馬冷得蜷了起來。四肢彷彿被惡鬼纏住,它拉扯著我,撕咬著我,反抗不得,人似被扯入了深水水底,強大的水壓壓得我肝腸寸斷,喘不過氣來。
一陣陣恐懼感襲來,心底像是被掏空一般。獨獨想著他的笑容,嗚咽著叫他的名字,卻沒有任何回應,一切念想都墜入谷底,杳無音訊。周身流淌著源源不斷的空虛感和無力感。
耀眼的燈光驀然打在我臉上,我驚醒,強睜開眼,看見小白那張蒼白的臉就在不遠處。
我扯著他的衣襟,聲音嘶啞道:“白,我想哭。”
他伸手攬住我,輕聲說道:“哭吧。”
我卻哭不出來。閉上眼睛,一陣睏倦感襲來。
我想我是真的累了。
次日睡到日上三竿,醒來發現自己在一間大房間的大床上,穿著大一號的衣服。
我還在發呆,門開了。小白端了杯牛奶走進來,
“我這是在?”
“在我家。”小白瞄了我一眼,放下牛奶,跑去拉窗簾,“你昨晚醉了,讓我把你帶回家。放心,我昨晚給你爸打過電話了。”
我按著沉沉的腦袋想了又想,半晌才“哦”的一聲如夢初醒。“謝謝。”
“謝什麼謝啊。”
“我媽要知道我喝酒,會罵我的。多虧了你。”
小白原本僵硬的嘴角忽而浮起一股笑意:“那你以身相許吧。”他說著,跑過來拍拍我的臉。
我不大自然地往被子裡縮了縮,乾笑道:“白,我不是說過嗎,如果你是女的,我會很願意娶你。”
小白眼角抽了抽,把我從被窩裡拎出來扔到地上:“去洗臉去。”
我拉了拉滑到肩頭的衣領,腳底抹油溜進洗手間。聽見小白的話,差點沒滑倒。
小白說的是:“遮什麼遮,昨晚給你換衣服,哪沒看過?”
我往外探了探頭:“小白,我昨晚有沒有說什麼奇怪的話?”
小白摸著下巴淫|笑:“你說我又帥又溫柔,成績優異,家世又好,想要嫁給我。還說要立刻把自己交給我。”
我嘴角抽搐著把他鎖在了洗手間外面。
正找牙刷呢,只聽他幽幽的聲音穿過了門板:“陳安然。”開天闢地第一次叫我的大名,我誠惶誠恐。
“不管你高中有什麼不如意的事,不要帶到大學,我不想看你痛苦一輩子。”
得友如此,夫復何求?
……》 作者有話要說:招常年線上管理員一名,群號:61848994 加群后在群裡說一下或者找群主說一下
敲門磚隨意
chapter 28
高三的暑假沒有作業,我和小白廝混了兩個月,連我媽也管不住。最後十天,小白一紙機票跑海南跳草裙舞去了。我獨守空閨,百無聊賴,被我媽趕去收拾書本。
一大堆書,英語書最爛,數學書最新。本子什麼的雜亂無章,隨手一翻,翻到高二的數學本。
記得那時候,數學作業都是抄我閨女的。反正我數學成績好,陳天瑾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他知道我是抄的,所以從來不批,我甚至懷疑他後來根本不翻我的本子。
話說回來,我還不認識陳天瑾的字呢。
翻來覆去,沒有找到任何紅筆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