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在等待著什麼,一直沒有送他去學校。
按照嘉琪的年齡,現在已經可以讀小學了。
任銘軒看著緩慢向樓上走的嘉琪,叫道:“嘉琪。”
嘉琪愣了一下,回頭看了一眼他,然後又繼續走自己的。
任銘軒卻跟了上去。
嘉琪有些煩惱他父親這樣跟著自己的行為,於是由走變成了跑。
他跑到了自己住過的那間房間裡,撲到床上去抱住自己猴子寶寶,一言不發。
任銘軒走了進來,看著他坐在床上的身影,落寞而瘦小。
他走過去,想抱住嘉琪,嘉琪卻靈敏地跳下了床,躲到一邊去,眼露兇光地盯著任銘軒。
任銘軒被他帶著怒氣的眼睛看得一愣,蹙著眉說;"嘉琪,你不要任性。"
嘉琪卻忽然大叫起來:“liar!”(騙子!)
任銘軒目光一沉,往日和藹的表情全都收了起來。
嘉琪卻不管他父親的表情難看,又對任銘軒叫道:“你這個騙子,你說帶我坐飛機回家,可是我現在卻還在這個鬼地方!”
嘉琪的英文程度很好,但是他會的詞卻很少,尤其是罵人之類的話,騙子,說謊者,鬼地方已經是他的極限了。
他這幾天都過得很不開心,很想念美國,也很想念外公和舅舅。
偏偏任銘軒這個時候還當他在耍小孩子的性子,反而採取了冷落他的方法處理。
這讓就越發讓他討厭這裡。
嘉琪又跑到一旁的沙發上去,把任銘軒給他買的那隻猴子妹妹拿起來,摔到任銘軒面圈,繼續叫到:“你騙人,你騙人,我恨你!”
小小的嘉琪,還不知道恨這個字眼有多麼大威力就被他隨意的說出了口。
任銘軒的雙眉已經皺到了變成一個川字的形狀。
嘉琪看似柔弱的軀體裡,不知何時蘊藏了那麼多仇恨的種子。
而這些仇恨的種子正向他撲面砸來。
他面目森冷,像渾身散發著嚴寒的冰山。
那隻他給嘉琪買的猴子,被扔在了他的腳邊,而那隻嘉琪從美國帶來的猴子,此刻卻像寶物一樣被嘉琪抱在懷裡。
嘉琪骨碌碌的大眼睛瞪著任銘軒,想要保護什麼東西的架勢,他的小心臟撲通撲通地加速著,他的小臉蛋也因為發火而變得緋紅。
不過他可不願意在這一場和任銘軒的對峙中敗下陣來。
他用一種幾乎是英勇的目光和任銘軒深深的目光對視著。
分毫不讓。
就在這時,方舒姚聽到了樓上的動靜。他不得不上樓去打斷父子兩的爭執。
他帶著白手套的手輕輕地叩了幾下嘉琪房間的門,然後微微低著頭說“先生,丁先生來了。”
任銘軒把目光從嘉琪的臉上收回來,冷冷地問:“丁先生?”
方舒姚又道:“是之前跟您提過的丁廉郡先生。”
兩人說的是中文,嘉琪卻因為聽到自己舅舅的名字,眼睛騰然一亮,快步跑了下去。
任銘軒走下樓之後,看到嘉琪被一個陌生男人抱在手裡。他香香軟軟的身體;抱起來像棉絮一樣柔軟舒服。
任銘軒記得那個感覺。
嘉琪和丁廉郡說著話,看到他走下了樓來,立刻就扭過了頭,撲進了丁廉郡的懷中。不在看任銘軒了。
同一個動作,曾經是嘉琪對他用的。
丁廉郡見一個氣勢很足的男人走了下樓,雖然面色森嚴,卻依舊風度翩翩。
丁廉郡猜到這個人應該就是任銘軒,妹妹結婚的時候他並沒有去參加。他天性很反叛,一直很不滿這種交易性質的婚姻。
“想必你就是任先生了。”丁廉郡禮貌地問道。
任銘軒心中輕視他,但是也能沉穩應付,淡淡地說了一個“是”字。
丁廉郡又說:“我是嘉琪的舅舅,你可能之前並不知道我,這次我路過本市,來看看嘉琪過得好不好。”
任銘軒看了一眼在別人手中的兒子,目光愈發深不可測,說;“不勞你掛心,嘉琪他在我這裡會得到最好的照顧。”
丁廉郡這時卻不知道小聲和懷裡的嘉琪交流了幾句什麼,嘉琪膽怯地轉過頭看了一眼任銘軒,立刻就收回目光。
丁廉郡笑了起來,口氣閒閒地說:“看來,任先生所謂的好,還並沒有被嘉琪所接受啊。”
任銘軒不響,站在他身旁的方舒姚也不敢多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