示他:“是否需要給孩子洗澡。”
任銘軒用手撫摸著嘉琪恬靜熟睡的臉龐,不忍驚擾他,於是說:“不用,給他擦擦身體便好。”
女僕退了出去。
任銘軒狹長的眼睛深深地看著嘉琪的臉龐,彷彿要用目光把他的樣子刻進心裡一般。
嘉琪那麼小就長得那麼美,簡直不像他自己。
如果可以選擇,任銘軒希望他的兒子可以英武一些,這樣,他就不會那麼容易為他而心痛。
過了良久,任銘軒輕微地嘆了一口氣,喃喃道;“嘉琪,晚安。”
丁嘉琪此時還是那個丁嘉琪。
雖然他已經從三藩市來到圍城,離開了熟悉的外公和舅舅,來到了他父親身邊。但是他卻依然以為他的生活還可以一如在美國那般自在。
可惜,他在圍城待得越久他就越發現自己無法融入這裡的文化生活。
任銘軒的工作很忙,他當然不能每日陪著嘉琪逛商場,吃飯,購物。
他有他自己的事業。
昨天他用掉了一天來挽留嘉琪,今天以後,他就需要去忙碌工作了。
嘉琪和任銘軒吃過早餐之後,任銘軒就匆匆坐車離開了。他站在玄關的位置,和嘉琪道別:“嘉琪,戴迪現在出去工作,晚上回來陪你吃飯好嗎?”
嘉琪穿上了他買的新衣服和新鞋子,是有些厚度的秋冬裝,看起來沒有昨日的清瘦,反而有一種笨拙的嬌憨。
他仰著頭看任銘軒,神采之中都是孩子氣的疑問,“戴迪你為什麼要工作呢?”
任銘軒笑起來,蹲下來和兒子平視,耐心地說:“戴迪不工作的話就不能給嘉琪買新衣服了。”
嘉琪卻回答道;“我不用新衣服,我家裡有很多,戴迪,嘉琪不買新衣服了,你也可以不用工作了。”
任銘軒見兒子如此認真的口吻說著漫無邊際的話,覺得他實在可愛的緊,就捏了捏他的臉蛋,說;“嘉琪在家玩,戴迪去工作也是玩。”
聰明的嘉琪不忍問道:“戴迪你是去賺錢給我買機票回家嗎?”
任銘軒的手一滯,而後放在嘉琪的頭頂上,說:“嘉琪,聽話。”
嘉琪看著他遠去的背影,微微皺眉,心裡依然掛念著“回家”這回事。
等晚上任銘軒應酬完回家,嘉琪已經睡覺了。
任銘軒坐在實心桃木的書桌後面,向女僕問起嘉琪的情況。
女僕說:“他很乖,不鬧也不哭,吃過午飯就知道自己回房間睡覺,想必是從小養成了很好的習慣。”
任銘軒點點頭,說:“還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嗎?”
女僕遲疑了一下,才說:“先生,家裡的馬桶太高,不適合小孩子。”
這點也是任銘軒沒有想到的。
他雙手交叉,一眼不發地坐在燈光照不到的暗處,過了一會才回答道;“我明日去請設計師回來修改房內陳設。”
女僕點頭應是。
任銘軒見她並沒有離開的意思,就問:“還有什麼事?”
女僕不敢抬頭看他,只能低著頭說:“孩子很想回美國去。"
回美國。
其實用嘉琪的話來說,是回家。
任銘軒雖然是他的親生父親,但是在他的腦子裡,他依然只是來父親家做做客,終究,他是要回到美國去的。
女僕已經竭力避免使用不合適的語言來激怒任銘軒了,可是話一說出口,房間裡的氣壓還是低了下來。
又是一陣無聲的沉默之後,任銘軒才開口道;“若他再說這樣的話,就告訴他,這裡才是他的家。”
女僕連忙應下,出了書房。
後來的幾日,嘉琪面對任銘軒的時候越來越提不起興致。
兩人本來相處的時間就不多,唯有早餐的時候可以碰面,可是任銘軒已經可以清晰地感覺到嘉琪對他的失望。甚至還有排斥。
任銘軒想,也許讓他失望是對的。說不定這樣一來,嘉琪就可以認識清楚自己的處境,從而放棄回到美國的想法了。
他從小感受過的父母溫情也很有限,不過他自己是如何長大的,他是已經忘記了,小孩子敏感而細膩的心思,他也無從理會,這幾日,他正忙著收購一家破產的銀行,自然更加顧不上嘉琪的那些念頭。
這天早上,嘉琪吃過早餐,就邁著步子向樓上走去,他在這裡除了待在房間裡和女僕說說話,還是呆在房間裡和女僕說說話。
任銘軒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