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收留我?為何表面對我好暗地裡卻做這種事?”
“……當然是為了監視你了。”
憤怒的表情突地轉為錯愕——監視?他沒聽錯吧!
低下頭的光憲單手蓋住臉孔,卻遮蓋不住他諷刺的鼻笑聲。當他再度抬起頭面對文也時,平常溫柔親切的光憲早已不見,換來冷冽絕情的表情。
“你以為我救你是出自善心嗎?別傻了。”插入口袋的雙手,微眯的雙眼,露出居高臨下的嘲笑。“我早就知道你的事,比那宗偶然下看到的車禍更早,你大概完全沒注意到吧,我老家就在你以前住的破公寓附近,還碰巧在你被房東趕出來的那天遇到你。”
這些話猶如鐵釘般將文也牢釘在原地不動,他無法回應。
“會收留你是看你可憐,同情你罷了,否則誰會想去收留一個有犯罪前科的人。”
“更何況還是個精神失調的人,被自己的學生切斷命根子……”
話還未說完,文也已無法再忍受地對光憲揮出拳頭。沒想到他會出手的光憲一時閃躲不了,臉頰著實受了他一拳,跌倒在地,嘴裡出現鐵鏽的味道。
失去理性的文也不放棄地撲向光憲,光憲及時出手將他推開,站起身子後不示弱地出拳回手,往文也的臉、腹部攻擊。扭打在一起的二人弄倒了放置在角落的燈,撞倒單人沙發,玻璃的破碎聲以及物品的跌落聲不絕於耳。
忽然,“咚!”地一聲,文也被光憲用力一推,勾倒腳邊的椅子往後一倒,頭撞到地面而失神。
陷入昏迷前,映入眼底的是光憲摸著捱了他好幾拳的下巴,眼睜睜看著他的模糊樣。
文也的夢中出現一位少年。
少年身穿白襯衫、白長褲,全身散發著透明感。
因為少年純潔無垢、溫柔善良,顯得自己更加汙穢噁心,所以才會不擇手段傷害他,讓他變得和自己同樣齷齪不堪。然而,他自己心裡也很清楚,他的行為只是虛幻的自我滿足,不但無法幫助自己,還傷害到他人。
——因此才得到報應啊……
陪伴自己的只有無底的黑暗……
他睜開雙眼,看到少許黃色的燈光,耳朵聽到陶瓷和塑膠袋的沙沙聲。一雙腳驀地出現在眼前,令他猛然彈了彈身,這時發現自己的動作受到限制,雙手一陣痛楚。
抬頭一看,原來伸展的雙手環繞床腳被縛綁著,除非他搬得動床,否則無法解脫。
“你把我綁起來幹什麼?解開!”他伸長脖子找到光憲,破口大喊。然而,光憲並不理會他,繼續把破爛的物品塞入手上的垃圾袋裡。
“把我解開,你這個變態!”
“你是在罵你自己嗎?”他撿起破成兩半的陶碗。惋惜地摸了摸。“先想想你自己的‘業績’再來說話吧。”
文也頓時啞口無言。他掙扎著要坐起身,成功後臉紅氣喘。
“你到底要把我綁到什麼時候?”繩子牢牢套著,即使坐著也沒辦法挺直背脊,時間久了便叫人難受。
“嗯……”光憲停下來思考片刻。“那就要看你的表現如何了,反正明天是週末,我有的是時間跟你慢慢耗。”
“你……你在開玩笑吧?”
見他面露錯愕的表情,光憲俊凜的臉上浮現出危險的笑容。
“我們好好相處吧。”
第二天早晨,文也的手臂麻痺得毫無感覺。不但如此,因為只能側躺和趴著睡,他一整個晚上都沒睡好,還全身痠痛。所幸光憲還體貼地為他蓋上棉被,至少沒挨凍。
床上傳來平穩的呼吸聲,可見那傢伙還沒醒來。
——那個混帳……
他試著要掙脫繩子但不見任何成效,反而弄得自己一頭汗,很顯然還吵醒了床上的人。
“可別把手弄傷了。”低沉的聲音響起。“要是用力過度,把手扭傷可不好。”
“把繩子解開!”
然而,光憲只對他微笑,隨後起身走出臥室。文也坐起身子張望四周,希望可以找到有用的工具,知道自己希望破滅後開始嘗試抬起床鋪。這時候,光憲走了過來,手上端著兩份早餐。他坐在文也身邊,把塗上牛油的吐司拿到他嘴邊。
“吃吧。”
“把我的手……!”一張開嘴巴,光憲就毫不客氣地把吐司塞到他嘴裡。文也反射性地咬住吐司,換來光憲的笑容。
“咬。”說著,他拉回吐司。文也把嘴裡的部分咀嚼吞下,發現自己餓壞了,他從昨夜起便未吃過任何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