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維羅,你馬上過來,給我把事情說清楚!”
一個氣勢洶洶的女聲很乾脆地說了這麼一句話,就“哢嚓”掛了線,留下我頭昏腦漲地對著手機發楞。
看看來電顯示,有點眼熟,又努力回憶了半天,才反應過來:是董妮娜!
他們婚後住所座機的號碼,謝以文以前告訴過我,可我一次也沒打過,我不想聽到那個女人的聲音。
可是我不找她,她居然找上了我!
她想幹什麼?難道………我還沒想出個子醜寅卯來,《天鵝之死》又輕輕奏響起來。這次是謝以文。
“小維,你別理她,這事跟你沒關係,我會處理的。”
電話裡的背景聲音是女人尖利的冷笑,我從來沒聽過這麼絕望的笑聲,渾身汗毛直豎。
來到這棟我在下面徘徊過無數次的公寓樓前,我的臉已被一路上的寒風凍得麻木,無法分辨是痛還是酸。
門鈴只響了一下,門就被猛力開啟了,董妮娜高昂著頭,象只鬥雞:“很好!我就怕你不敢來!”
一瞬間我有些猶豫,也許,我真的不該來?應該讓謝以文去處理?
可是,我看著窩在沙發上抽菸的他,很清楚,他沒有什麼好的處理方法。
走近幾步,我看到了攤在茶几上惹禍的根苗:一疊兩個男人在一起的親熱照片。清晰度很低,角度也選得不好,但仍然可以看得出來上面的人是誰。
我和謝以文。
董妮娜也算是堅強的了,丈夫是同性戀已經夠受的了,而他戀愛的物件居然是親弟弟!對誰都是一個五雷轟頂。她沒當場崩潰簡直是不可思議。
不過,她現在的樣子,離崩潰也不遠了,從她每句話後面都要加的感嘆號就能聽出來。
“李維羅,你說啊!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和謝以文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我低著頭沈默不語。我能說什麼?事實俱在,無可抵賴。發生過什麼事?我也不知道。似乎是有人愛上了不該愛的人,又結了不該結的婚,從頭到尾,我犯了什麼彌天大罪,要讓她在這裡聲色俱厲地指責我?
謝以文又猛抽了一口煙,火頭都快要燒到他的手指了。
“李維羅!”
有什麼東西向我飛來,我本能地一偏頭,花瓶發出刺耳的一聲“譁啷”,砸在牆角粉身碎骨。這女人是真的要發瘋了。
“哥………”
我伸手去拉謝以文,想讓他注意到自己妻子的動向,被另一隻手半道上“啪”地打掉了:“你別碰他!死人妖,他現在還是我老公!”
“你!”我氣得頭又痛了起來,“謝以文,就算是為了應付輿論結的婚,你挑的這貨色也太差了吧?”
“還敢罵我!”
“小維!”
兩個不同的聲音同時發出,與此同時我的腮上一陣劇痛,溼答答的東西順著臉頰流了下來。是董妮娜的結婚戒指刮破了我的臉。
“你鬧夠了沒有?”
那個男人惱怒的聲音一響起來,我就想我贏了。
果然,謝以文的心裡,最疼的人還是我啊!
董妮娜用手指著我們,渾身打顫:“我鬧?你怎麼不說說你們乾的什麼齷齪事?沒的叫人噁心!”
偎在謝以文懷裡,我偷偷抬起眼睛看看他,那一臉的鐵青,正是我從小又怕又愛的模樣。
可是接下來,他的話又一次將我的心打入了暗黑無光的深海底。“是我不好,妮娜,你要怎麼樣都可以,求你不要把這事張揚出去好不好?那樣對誰都沒好處。”
董妮娜哼了一聲:“既然做了,還怕人說?”轉回臉來,她竟已是滿面淚水:“枉費我這一片痴心!你竟然、竟然這樣對我!”
一聲悠長的嘆息,吹得我的頭髮輕輕飄動。“對不起,妮娜。”
腮上的傷口處一跳一跳的疼。我慢慢掙脫謝以文的手,悄悄地向門的方向退走。
一直以為謝以文的結婚真的是迫不得已,是為了逃避輿論,看眼前這情形,也不盡然啊!
“你要去哪裡?”
那尖利的聲音刺得我哆嗦了一下,咬了咬牙,我強迫自己抬頭看著她:“你別怪我哥,是我勾引他的。你也知道的,為了避開我,他很早就搬出來一個人住了。以後………”喉嚨裡象是有什麼東西在作梗,我乾嚥了一下,“以後我再也不會出現在你們面前了,真的。”
董妮娜大概沒想到我會說出這種話來,楞住了沒回答。我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