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水已經浸透了我們身下的床單,我們象一對野獸在床上撕打、翻滾、互相咒罵著對方,誰也分不清這種舉動到底算是什麼。
門扇轟然倒地的聲音終於讓我們停了下來。
是藍凡。他穿著海關的制服,整個人看起來都高大了許多。他的手裡,烏洞洞的槍口正對著甘子期。
“放開他。”
甘子期不但沒放手,反而挑釁地將手擱在我的下腹:“殺了我啊,藍凡,來,有種你就開槍啊!”
藍凡走近一步,放低槍口:“不要逼我,甘子期。”
身下猛然傳來一陣尖銳的疼痛!汗水瞬間溼遍了全身,我痛得連聲音都失去了。
藍凡的話混在甘子期沒有理智的狂笑聲中,幾乎無法聽清:“夠了,別以為同窗四年,我會對你下不了手!”
甘子期的手一變而為溫柔,輕輕地撫過我的冠溝,延著玉柱下方一路滑下,停留在兩個玉球上。炙熱的感覺很難受,草叢中的小東西卻沒有抬頭的跡象。
他那模樣,似乎快要被我氣瘋了:“你!你居然還笑得出?”
事後藍凡解釋他毫無預警地開槍的行為時,理由是攻敵不備,我卻認為他是因為被我和甘子期當成了透明人給氣的。
氣得發瘋的甘子期當然沒有我的反應快,所以,藍凡的槍擊中的是我,而不是他。在子彈呼嘯而來時,我擋在了他身前。
這樣衣不蔽體地死去是很不體面,可我不在乎。
我在白色的走廊上奔跑,胸口傳來的銳痛告訴我這個身體已無法支撐下去。偏這回廊轉了又轉竟沒有盡頭,我象《駭客帝國》裡的基努一樣奔跑在一個沒有終點站的地下鐵軌道。
快要哭出來了,卻強忍住淚水不肯讓自己軟弱。救救我,救救我吧,我不想要這樣的結局。
那個高大瘦削的身影在逆光處等著我,熟悉的茶色髮絲隨風飛舞。我看不見他臉上的表情,卻本能地叫著他的名字飛撲上去!
是這個懷抱!彷彿已經一千年不曾相擁的懷抱,只有在他懷裡我才能停止那些不安和無聊的揣測,知道有個人無論怎樣都會愛你的感覺真好啊!
一夢如此香甜!沈迷不願醒來的我,終究還是要面對現實。
“我死了嗎?”
藍凡瞪了我一眼,重手重腳地端過一碗湯來:“你死了那我是什麼?鬼嗎?”
我想了想:“甘子期呢?”
藍凡哼了一聲:“現在我可以肯定地告訴你一件事,你的腦子裡搭錯線了!”“唰”一勺遞過來,“居然還惦記著他,怎麼不替他去坐牢啊!”
我笑了笑,低頭喝下那口湯。不知是不是受傷後體力不濟的緣故,我連脾氣都變好很多。
我不問了,藍凡倒自言自語起來:“不過那小子坐牢也坐不多久,他老爸會幫他的。”眼又一瞪,“給我躺好!你的肩胛骨碎了,不能亂動!你知不知道當時有多懸,子彈再往下偏兩分就挨著心臟了!”“唰”又一勺遞過來。
“其實,甘子期他──”
我想說甘子期並不象他表現的那麼壞,話說了一半,被風風火火闖進來的丁丁打斷了。
“藍凡你知道嗎那個瘋女人真的進了精神病院了──”
她的話也只說了一半,然後來了個定格顯示。
藍凡嘆口氣,說了句廢話:“他已經醒了。”
我當然已經醒了!不然現在正和丁丁大眼瞪著小眼的人是誰啊?
第十三章 痴心已碎 迢迢星漢為誰相渡
白月光
心裡某個地方
那麼亮卻那麼冰涼
每個人都有一段悲傷
想隱藏卻欲蓋彌彰
白月光
照天涯的兩端
在心上卻不在身旁
擦不干你當時的淚光
路太長追不回原諒
你是我不能言說的傷
想遺忘又忍不住回想
像流亡一路跌跌撞撞
你的捆綁無法釋放
白月光
照天涯的兩端
愈圓滿愈覺得孤單
擦不幹回憶裡的淚光
路太長怎麼補償
曾經象瘟疫般被人逃避的我,似乎因為中槍而被漂白了。
我對絡繹不絕來看望的人不停說著“我沒事我很好”。謊言重複一千遍就變成了真理,我做了一百次騙子就騙過了自己,感覺竟然一天天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