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大汗的驕傲讓他從未放下身段來找過我,似乎再過幾日,他就要回自己的王庭了。
我在原地想了一會兒,跟隨著那個高大的影子走了起來。越過大片瑩綠的竹叢,越過一汪映著圓月的清池,仲顏帖木兒忽然停住腳步,道:“藍玉煙,不要以為你是額吉的兒子,我就不敢殺你。”說著,頭也不回地加快了腳步。
我依然跟著。
眼前刀光一閃,他那把鑲著寶石的匕首又送到了我眼前。藉著幾分醺然的酒意,我乾脆地把脖子一橫,送到他的匕首邊道:“來吧。”
手起。
刀落。
卻是紮在了一旁的竹子裡頭。
我嘿嘿一笑,隨即仰起頭,去看他那雙映著月色的眼。他也低頭看著我,目光深沉地不知在想什麼。
我試探著走上前,一手攬住他比我結實得多的腰身;他僵硬了一下,居然沒有推開我。我放下心來,微笑著想吻他,卻被身邊那小樓裡傳來的陣陣嬌吟聲給生生逼停了動作。
兩人俱是黑了臉色。
我這才發覺我們竟是走到了沐吉的大兒子屋前。
——他孃的,我真想把那沐吉的兒子給閹了,讓他一輩子都只能像李貞那樣用角先生跟女人玩。於是我放開仲顏帖木兒,向後退了一步,道:“大汗,外邊涼,我們進屋去談吧。”
……
這幾天看到仲顏帖木兒,我最想問的就是那個血蟎蠱師的事。娘這幾日也曾有意無意地跟他提過,可他當真如同娘之前所說的那般,對那位巫師深信不疑,根本沒有餘地。
我始終在想血蟎蠱師飼養那些食人蟲是要做什麼。總不會指望著用那小小的蟲子替他幹掉仲顏帖木兒,自己當汗王吧?
我坐在那猙獰的獸毛榻上低頭思索著,身前燃著一盞燈火,仲顏帖木兒斜臥在我身邊擦拭著他粘著竹茬的匕首,敖敦正蹲在架子上休息。
看著仲顏帖木兒在燭火下堅毅的側臉,我想起兩人之前的那番曖昧,頓時覺得有些口乾舌燥,湊過去問道:“大汗這次到雲南來,沒有帶女眷嗎?”仲顏帖木兒意味不明地看我一眼:“沒有。”
我哦了一聲,就勢壓到他身上,一手撫上他的胸膛。仲顏帖木兒見我居然膽大至此,惱羞成怒地推搡道:“藍玉煙,你不要得寸進尺!”
我便從他身上滾下來,在溫暖的地上作挺屍狀;過一會兒又翻個身,雙目無神地看著視窗外的夜景。
某大汗似乎沒料到我會妥協得如此乾脆,一時間愣在了那裡。畢竟以剛才的狀況,我就算是不管不顧地做了下去,怕是他也不會真的反抗。
我也不知怎的就突然收住了手,心裡總覺得,有哪裡不太對勁。也許是我挺屍的樣子太過淒涼,也許是我落寞的表情觸動了某大汗心中的一點柔軟,他在榻上看了一會兒,終是不忍地俯身問道:“……你怎麼了?”
我喃喃道:“我在擔心……”
我在擔心什麼?連自己也說不出來。仲顏帖木兒沉默了一會兒,道:“你是不是在擔心那個奇怪的人?”
我呆了半晌,才意識到他說的是燕柳。仲顏帖木兒在沐府裡來往自由,自然也多得是看到我的機會;不光我和閔蘭在一起的情形,或許我抱著燕柳輕聲安慰,兩人一起在觀景樓上沐浴陽光的樣子,也被他通數看到了眼裡。
我嘆氣道:“沒錯。”這擔心,燕柳當然佔了比重較大的一部分。仲顏帖木兒撐起身,深邃的眼睛在燭火裡眨了眨,似乎存有一絲異樣的情緒。“他是你的什麼人?”他問。
“妻子。”我答得很利落。
仲顏帖木兒嗤了一聲,又道:“那你身邊的那個美人呢?”
美人?是指閔蘭吧。於是我道:“也是妻子。”
我不想欺騙仲顏帖木兒。他這樣驕傲的人,也不需要我的欺騙。
他聽罷果然沒什麼反應,看著我慢慢地坐到他身邊來,才輕笑了一聲,道:“尚書大人真是……讓人不得不羨慕啊。”他的語氣很平緩,讓人聽不出任何情緒。我側頭看他:“你嫉妒我嗎?”
他冷笑一聲:“這叫什麼話,本汗身邊還缺了美人不成?”
我又道:“那你嫉妒他們嗎?”
仲顏帖木兒皺著眉,似是不理解我這話的含義,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微窘道:“你……”不等他把接下來的話說出口,我便抱住他的腰吻上去,與他糾纏在一起;末了又將腦袋輕輕挨在他的大腿上,用低低的聲音道:“大汗大汗,若你不是大汗,我也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