遞給他道:“這兒離江州城外的驛站不遠,你們拿上我這半塊金花符牌,以我的名義與他們要兩匹好馬。”
耿鳴哲接過去,仔細看了看便揣進懷裡。“草民謝過尚書大人。那這玉……”
我擺擺手道:“你若是要,就拿去吧。不過照你所說的,它現在已經不是一塊陽玉了,沒有那些神奇的功效,你要它何用?”耿鳴哲聽罷把玉拿出來,交到我手上笑道:“所以還請尚書大人幫個忙,把這玉戴起來,直到您的純陽之氣把上面的陰氣沖刷掉,再送與在下。”
意思就是直到這東西變成陽玉,他才肯告訴我燕柳在哪兒。
我只得無奈地把它掛起來。
摸著它圓潤通透的玉身,我心中有些微微的異樣。林照溪,你是當真沒有料到我會再次遇上耿冰牙,還是存了心要我的命?
連耿冰牙這個對我來說最單純的人,都陷入了林照溪設計的圈子,這讓我有些莫名的恐慌。我感覺眼前有一條無形的線,這條線上的每一點都和林照溪息息相關,它貫穿了我身邊的每一個人,只有我在這線團的中央茫然地站著。
耿鳴哲拿著符牌走後,娘支著下巴沉默了好大一會兒,似是想起了什麼般,問道:“玉煙,那林照溪可是當年你爹的老友林維鴻之子?”
“是。”我想了想,又道, “不是。”
“到底是還是不是?”娘蹙起眉,“他在瓦剌待過麼?”
“是。”
娘斂起裙裾,站起來在屋裡徘徊了半晌,思索著道:“渾身是藥,善使巫毒,又自小在瓦剌長大……那這個林照溪,應是血蟎蠱師的徒弟無誤。”
“血蟎蠱師?”我被這個血氣森然的名字給嚇住了。
“血蟎蠱師的孃親是苗疆的草鬼婆,他爹是瓦剌頂著藥師名頭的巫師,詛咒和巫毒都能使得囫圇,就是一個老不死的怪物。我年輕時曾和他交過一次手,結果傷了半年才養好。”娘冷哼著道,“我說我怎麼一看到那林照溪就不喜歡,原來竟是那熟稔的氣味。血蟎蠱師心狠手辣,他親自教出的徒兒能好到哪去?”
我莫名地瑟縮了一下。
“我知道你和那林照溪的關係不簡單。”娘盯著我,又道,“你畢竟是我兒子,我還是能看出一些端倪的。”
我苦著臉不說話。
娘對我看了又看,嘆氣道:“兒子,你怎麼就招惹上他了?”
我想了一會兒,惆悵道:“孩兒……帥。”
“……”
娘一張美豔的臉抽搐了半晌,平靜下來撫撫自己的裙襬,看著我道:“兒子,你究竟喜不喜歡那個林照溪?”
我下意識避開她犀利的目光,搖頭道:“不,不喜歡。”
“那若有一天娘要他的命,你可願意?”
作者有話要說:
☆、90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破碎的妹子內褲的手榴彈=3=
娘說這話的時候,臉上掛著厚厚的冰霜。
我知道自己無足干涉他們的恩怨情仇,於是知趣地離開了娘歇息的屋子。
瓊兒正被耿府的幾個丫鬟抱著逗弄,咯咯笑著與她們玩耍。耿府裡沒有小孩子,他們的大少爺是斷袖,二少爺至今還未成家,三少爺雖然姬妾眾多,卻因為身體羸弱沒法生出個孩子來,於是瓊兒這一來便受到了極大的寵愛,好幾個丫鬟都爭著照料他,倒是我這個當爹的被冷落了。
閔蘭正坐在房裡安靜地讀著一本佛家的經書,房外雖然聒噪,卻是沒有影響他分毫。我站在不遠處看他,總覺得他似乎比以前多了些什麼,又比以前少了些什麼。
現在的他,就像一汪明淨而又深沉的海,明明對我坦誠相待,我卻琢磨不透。
“嫣兒。”我喚他。待他抬頭,我躊躇了一番道:“耿鳴哲知道燕柳的下落了。”
“哦……”閔蘭放下手中的書,對我微微一笑,“那就好。”
說罷不再理我,又聚精會神地讀起那書來。
那就好,你心裡也是這麼想的嗎?我看著他靜謐的側臉,又想到躲藏在某個角落的燕柳,終是沒再說什麼,在他身邊躺下歇息了。
……
夜裡我做了一個夢。
我夢見我們一行人到了當初娘救燕柳的原始部落,在無數根刻著長蛇的詭異石柱中盤旋多日,找到了一處黑幽幽的洞穴。耿鳴哲站在山洞邊,指著裡面道:“尚書大人,燕柳就在這洞裡躲著。”
我被洞裡瀰漫出來的潮溼氣息激得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