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蘭,燕柳,他們需要我。我若是這麼去了,未免太過自私。
他們都覺得,我才是那個最可憐的人。
沒錯,我著實是那個最可憐的人;我現在活著的意義,都是為了他們。
閔蘭說,他會保護我的心。可我比他想象得要堅強得多。
……嫣兒,你也是很痛苦的吧。
心裡這麼想著,我繼續往下看去。
靈圖一直在為林照溪做事。不知從何時起,他就從一個單純的小侍郎變成了林照溪的手下,瞞著我,甚至瞞著容淵。
而雅歌是和他一起服侍閔京過後,把他拉上了香榻;陰差陽錯的,閔氏皇朝這一代的大皇子,就成了他宋家的種。
靈圖說,雅歌是林照溪的人。
我琢磨不透這句話的意思,究竟是林照溪給閔京戴了綠帽,還是雅歌單純的是為他做事?
可靈圖沒有解釋。
靈圖本可以早些帶著容淵遠走高飛,可雅歌有了身孕,生下了他們宋家的子嗣,他便只得待在深宮裡,遠遠地看著自己的兒子。然後與我一起,在禮部做個沒心沒肺的庸臣。
翻到最後,紙上的字跡已經有些潦草,最後一句是——
叔,林照溪是異人,白修靜也沒你想象得那麼單純;你若是不逃得遠遠的,不是被林照溪用鐐銬一輩子鎖在深宮,就是被白修靜……
被白修靜怎麼樣?
後面的紙張已經殘缺了。
……
我走出門,天已是將近黎明的清藍,明晃晃的金月還在頭頂懸掛著。
中秋佳節,好一番良辰美景。
月餅糯,桂酒香,無一不令人心醉神迷。
作者有話要說:
☆、93
不久,我們便到了雲南府城。
布政使和黔國公沐吉在接到先我們一步的御史帶來的訊息時,為我們舉辦了一個聲勢浩大的迎接儀式,其規模之壯觀,場面之隆重,讓見慣了大場面的娘都不禁咂舌。
我淡定地下馬,在他們鋪好的紅地毯上瀟灑地邁著步子,看著遠處波瀾壯闊的雲南美景,突然知曉了風雲得意這四個字的寫法。
然而,現在還不是得意的時候。
我目光復雜地瞅著在我身旁賊眉鼠眼、一臉猥瑣的沐吉。
說實話,黔國公長成這樣挺讓我失望的;雖說我不怎麼愛以貌取人,可看到美人和醜人的心情,差別還是有的。
艱難地把目光從沐吉那張猥瑣的臉上挪下來,我淒涼地安慰著自己,沒準兒他長得醜,心卻是善的。畢竟臉和心的反差我又不是沒見過,看看以前,那西林黨的王悲卿一張老臉多和氣啊,誰知背地裡卻是個陰險狡詐的老狐狸;再看看林照溪,當初也是個溫潤如玉的謙謙君子……
我停下思緒,又遠遠地望向沐家華麗的府邸。這沐吉的祖宗和我藍家的祖宗都是大將軍,可他們命好,世襲了個不錯的爵位,手裡還握著鐵券;他們離朝廷遠遠的來這裡當了土皇帝,我們藍家卻戰戰兢兢地在朝裡謀事。思及此,我有些不爽,腳步也加快了起來。
沐吉在旁邊氣喘吁吁地跟著,忍不住道:“部堂大人,您……您且慢些……”
我聽著這個稱呼,覺得有點彆扭。
雲南雖離京城頗遠,可這幾代的皇帝都沒鬆懈過對它的管制,前幾年都是兵部的老爺子們來巡查,如今我一個禮部的尚書來,總歸是少了那麼幾分威信;被人稱作部堂,也有那麼幾分心虛。
我咳嗽一聲,旁邊的沐吉打了個哆嗦。
——看來威信還是有的。
“黔國公。”我嚴肅地開口道。
沐吉連忙應道:“是。”
我回頭掃掃隨行的眾人,背起手道:“我今次來,隨行的家眷實在多了些,你們沐府可有足夠寬敞的地方?”沐吉一愣,下意識順著我的視線看去,許是看出了那幾人華貴的氣質不像是普通隨從,便彎下身,謙卑地詢問道:“這幾位是……”
我看向閔蘭,閔蘭朝我微笑著搖頭。單我一個狐假虎威的部堂大人就能把他嚇成這樣,若是他知道閔蘭的王爺身份,還有旁邊那個吊兒郎當的公主,還不得嚇暈過去。
閔蘭朝他微微頷首:“……夫人。”
沐吉略為驚訝地看我一眼,反應還算正常,並未多說什麼。
知賞從閔蘭身後探出頭,目光閃爍著不知是在想些什麼。她自醒來後除了和藍正輝比武,就一直粘著閔蘭,好像生怕她皇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