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3 / 4)

漠,湮沒生機,茫茫無際的雪,茫茫無際的看不到春天。

愛一個人是在練一套七傷拳。七分自殘,換區區三分感同身受。嘔了血斷了筋骨,還為那三分存下期待,盼望因這痛楚得人回望,便粉身碎骨,也成值得。

腦中忽得想起戲文裡唱的一句話:“若換君心為我心,始知相憶深。”

十七嘴角動了動,眼裡藏不住暗流洶湧,一不小心,掉一滴淚。

“世上眾生芸芸,”他道,嗓音壓抑發顫,“原本只有一個戚門是我的情,如今多了一個你,是我的希望……蘇岑,如果我當下給不了那麼多,你是不是真的,願意接受……”

蘇岑下意識坐直起來,手改為捏在他肩膀上,一分分使勁,捏得十七眉頭都微微皺著。

他突得展顏而笑,猛地將十七攬進懷中。身軀用力相撞,彼此胸膛生疼。

但即使這樣緊緊擁抱,也似乎不能宣洩狂喜。

蘇岑的笑聲朗朗響在耳邊:“幾曾相夢,一夕竟得成真。上天厚待,幸甚至哉!”

第17章 十六、是的我放棄小標題了

蘇岑給自己正了骨,又趺坐調息幾個周天,感覺丹田裡不那麼空虛了,方扶牆起身。

火摺子早已燃盡。想著反正沒人瞧見,模糊的黑暗中他握住了十七的手。

十七的指尖動了動,回握。他在旁一貫是沉默的,只有呼吸隱隱,卻比千言萬語還令人安心了。

走了不知多久,眼前漸漸可見一點微弱的月白色柔光。十七於是問:“到出口了?”

“沒。”蘇岑解釋道,“這邊雖也能出山,卻遠上很多。前面是我師父的墓室,正好,帶你去拜拜他老人家。”

十七一愣:“那……”

他話未說全,蘇岑也能猜出意思。衝他微笑,漫聲道:“實則並不知你會跟著跳下來,所以留給你的那條通道才是真正的出口。想來戚蒙現在應已安全出山,你且寬心。”

“你事先已全算好了。”十七有些嘆息道。

蘇岑失笑:“啊……是誇我聰明嗎?過獎了。不過戚蒙這人很容易看透,大概猜到他會趁機對我下手,乾脆順水推舟給他個獨處時機罷了。況且,暫時我也需要讓他寬心,免得做事情束手束腳。”

“你……在幫他?”

“唔。”蘇岑沉吟片刻,斟酌道,“私心說來,實想殺他後快………………不過為著師父遺命,卻也不得不間接幫忙了。這些你若想聽,日後我慢慢說與你,只怕太枯燥,你會瞌睡。”

至此,十七方想起來問他:“卻不知你的師父是?”

說話間兩人已走近墓室內。數顆拳頭大小的夜明珠安在各個方位,發出柔光,將不大的墓室淡淡照亮。正中一張石椅背對二人,東面牆上挖空一塊,放著一隻石匣,除此外再無他物。

蘇岑一時沒有回話。他拖著十七的手繞到椅前,嘴角一抖,便撩袍跪下。

椅上一具枯骨,裹著煙藍色的袍子,踩著鴉黑色緞靴,靜靜坐著,一派安寧。

他默默磕完三個頭,重新站起來,這才道:“這位就是我師父,他的名頭或許你有印象。薛信坊主,人稱百面郎君的,就是了。”

十七來自西域,倒也隱約聽人提起過這個稱號,據說是極端神秘的人物,卻不想竟是這位八竿子打不著的神醫谷主的師父。

於是聯想到蘇岑那高超的易容技術,以及藏得極好的一身功夫,十七也擋不住驚訝:“你為什麼裝成不會武功的樣子?”

蘇岑偏頭看了看他:“我拜入師門時已是殘廢之身,天資雖好,卻也進展一般。後來師父倦於人世,帶我來了這裡,把他畢生功力送給我,便趕我走,要在此了結餘生。他老人家囑咐若非不得已,不可與人爭鬥。初我不明真意,後來大了些,才知道他是擔憂我會仗著武功逞能,吃了瘸腿的虧而被害。是以了悟後,我便沒再動過武。”說完仰面嘆了一聲,“久了甚至忘記自己會武。沒放在心上的事情,談何裝與不裝?”

十七聽他話裡話外油然染上的幾縷感傷,微頷首:“你們師徒,感情很好。”

蘇岑低頭看向那具枯骨,見其兩手端正擱在膝上,右手拇指鬆垮垮套一枚青玉扳指,刻著蟠龍紋路,輕嘲而笑。

“我年幼失孤,師父孑然獨居又甚是寂寞,剛好碰上互相做個陪伴。我對他老人家其實存的更多乃孺慕之思,並未想過拜入門下。是他告訴我他此生無後,偌大一個薛信坊無人繼承,未免死難瞑目。我一個小孩子,耳根能有多硬?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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