鴇母打量著不值幾個錢,搬動又麻煩,索性懶得染指了。
屏風後燭光閃爍。女子的咳嗽已經停了,靜謐中只聽見其粗重的呼吸聲,及衣料擦磨聲。
………………除此之外,卻還有另一種呼吸,聲微,但平穩均勻。
十七猛地閃身而入,右手不稱心,便將左手那包糖花糕擲了過去。
一擲帶三分內力,罡風暗生。
燭火猛地閃爍,焰心一時被壓到最低,驚險地晦暗過後,總算慢慢恢復明亮。
一暗一明的當頭,十七已縱身上前,左手在床上一抓一拉,將床上人攬進懷中,退開三步。
懷中女子體溫偏高,隔著薄薄一層紗衫,竟驚燙到了十七手掌。
不及他低頭查探,先前承他襲擊者輕飄飄遞了一句:“你要帶她去閻羅殿?”
聲音耳熟。十七打眼瞧去,卻明明是張陌生的臉。
皺眉,“閣下是誰?在此為何?”
“我是誰,並不重要。”那人一派閒適,將粘在衣上的破碎糕點拍落,兩手戴了白綢套,食指衝他指點,“我能讓她多活幾月,想必是你所求。”
十七這才低頭,一看發現女子衣衫不整,半敞著,露出白皙胸脯來。
面板上有許多膿瘡,有些已經破了,流出發腥的膿水。
“閣下是神醫谷中人?”十七突然問道。
“若神醫谷是誰都出手救的,豈不早被踏平門檻?”那人笑起來,“我只是蘇岑醫友,受他所託,幫你一幫。你最好先將她放下。”
十七聞言,趕緊將女子平放在床上。穩妥了,又伸手替她拉攏衣襟,之後便默默立在一旁,瞧此人施針。
光線不甚明亮,此人卻像暗中也能視物一般,針針精準。
十七觀望半晌,低聲問:“大夫,她為何昏睡不醒?”
那人聲線沉沉:“她已入膏肓,醒著時刻痛苦,反而妨礙我。我令她好好睡一覺。”
“那……她可還有救?”
那人於忙中投來淡淡一瞥,“梅毒到了這種程度,便是神仙也頭疼。”
十七抿緊唇定定瞧著,不再說話。半晌,那人卻突然問了一句:“區區一位紅倌,何以也勞得動青衣樓聖使的駕,竟不顧性命親往醫谷求醫?”
“莫非,”那人轉過臉,似笑非笑,“這病原本是聖使身上帶的?”
十七無心怪他言語衝撞,眸子低垂,遮掩住他湛藍色瞳仁,反而為他異族風情濃厚的輪廓平添許多優柔愁緒,一時像極失母的幼貓,孑然縮在角落,周身都是孤獨寂寞。
那人突然短促笑了聲,“不方便講,就當我沒問。”
“她於我,有一飯之恩。”
良久,那人都以為他不會再開口,他卻突然答道。
“可惜那時我年幼力弱,不能報恩。輾轉找了這些年,等再找到時,她卻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