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分(3 / 4)

門曄同床共枕、甚至依偎在對方懷裡汲取溫暖的感覺了麼?

回想起那趟才剛於昨日結束的旅程,青年胸口一陣緊縮,本已半睜的眸子,亦因瞬間翻騰起伏的心緒而再次闔了上。

他確實因陸伯伯的死而受到了十分大的打擊,可之所以會不管不顧地任憑自己沉浸在悲傷懊悔之中,卻是有所倚仗憑恃的緣故──若非有西門曄在旁無微不至地守護照料,他又豈敢那般放縱自己,豈敢連著一個月都那般頹唐、那般茫然、那般渾噩?

說到底,他不過是利用了西門曄對他的好,然後單方面地索要汲取對方的溫柔、貪戀著來自於對方的溫暖和安慰罷了……不論是日常的行程安排,又或夜裡的纏綿歡好,他就那般邊埋首於自怨自艾裡邊享受著對方的一切給予,卻連一聲謝或一句道歉都不曾脫口。

但那個以冷峻出名的男人卻只是沉默地陪伴在他身邊、只是無條件地回應著他的任何索求、給予他所需要的一切溫柔……那是旁人決計無法想見的寵溺與放縱,可如斯疼寵憐惜之下、男人那雙滿載著深深情意與愛憐的沉眸深處,卻也總帶著同樣深切的痛惜、自責與悔恨。

因為陸伯伯的死,因為彼此間的糾葛,也因為事發當日,心切陸伯伯的他在一時情急之下所爆出的、那連串「若不是你,一切何至於此」的氣話。

可自始至終,西門曄都沒有對此事作出任何反駁或辯解,而是就這麼擔起了他那其實更多是遷怒的指責,然後用那樣讓人心碎的溫柔擁抱著、勸解著、撫慰著那時早已失了分寸的他,甚至……還對著他做出了那麼樣悲哀的承諾──

『恨我,那就好好留存性命培養實力,待到一切終了後再報仇吧。我既已在此承諾,就絕不會逃避。』

親耳聽得西門曄這番應諾之時,意識到自身錯誤的他終於徹底崩潰,也因而導致了彼此間最初的那一次越線……可抵死纏綿後,放縱自己沉溺於悲傷自責中的他,卻遲遲未曾對男人做出應有的道歉和解釋。

直到今日。

直到他已徹底習慣了男人只屬於自己的溫暖;直到經歷過無數次歡愛的軀體已然將男人所賜予的一切深深刻畫入骨。

而那個男人凝視著他的目光,也依然是有若當日般的心碎欲絕。

或許,對西門曄而言,那樣的親近與其說是享受,毋寧說是一種折磨──正因為深愛,正因為在乎,所以才會越發的痛苦、越發的悲哀。

這一個月來,他傷害折磨的不光是自己,也有將他視若珍寶小心呵護的西門曄。但那個男人卻只是默默揹負起了一切,然後始終如一地將他捧在手掌心上疼著、護著、寵著。

──曾幾何時,總是心疼著對方眉眼間鬱色的他,竟已成了那份抑鬱和悲傷最大的罪魁禍首?

思及這些日子來男人始終籠罩著陰霾的面龐,以及對方凝望著自己時、那沉眸間揮之不去的痛苦色彩,凌冱羽吐息一窒,而終在片刻思忖後猛地翻身下榻、匆匆洗漱更衣後便欲出外往尋西門曄──

卻在房門開啟的那一刻,望見了那輕而易舉便佔據了他全副心神的男人。

眼下不過旭日初昇,屋外的那個男人卻已不知在他房前站了多久,竟連髮梢都帶上了幾許晶瑩的露珠……可那專注凝視著自己的目光,卻仍是一如既往的、那種讓人心碎的溫柔。

望著那張看似冷峻、卻褪不去悲哀氣息的俊美面龐,感受著那份他已然無比熟悉、眼下亦僅兩步之遙的氣息和溫暖,凌冱羽心神一顫正欲說些什麼,卻還沒來得及真正開口,便因瞧清了男人左眼圈上的一輪黑青──儘管因背光而不至於那麼明顯──而為之一怔,並旋即化作了難以按捺的一聲「噗赤」。

──那是個雖少了往昔原有的開懷,卻仍無庸置疑的「笑」。

許是知道他在笑什麼,向來皮厚的西門曄竟是罕見地微微紅了臉,俊容之上卻迥異地露出了一抹或可稱為「如釋重負」的輕鬆。

「你終於笑了。」

男人柔聲道。直對著青年的眸中滿溢著的,是連那圈黑輪也無法掩蓋的憐惜與在乎……聽著如此、瞧著如此,凌冱羽本就稱不上平靜的心湖更是瞬間掀起了滔天巨浪,昨夜同師兄的一番長談,亦伴隨著浮現於心──

『我知道不論旁人怎麼勸解,你都仍然會想:如果當初你沒有受西門曄欺騙,事情便不會發展至此──可這是錯誤的。若真要歸咎,讓流影谷、讓西門曄將目光投往嶺南,從而「導致一切」的罪魁禍首也是我,而不是你,冱羽。』

『……可我明明身在京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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