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迅速抱過白銀跳了下去,將他送到等待接應君城身邊:“君大人,我們勝了。”
“弟兄們,別打了,我們勝了!”
“大汗已死,我們勝了!”
“我們勝了!”
舉軍齊呼,戰角震天,君城帶著白銀一路打馬飛馳,踏過屍骨堆疊的城門,踏過血流成河的荒野,最終踏上白河那慘絕人寰的人間地獄。
“王爺……我們、我們……”
洛紫華被血染成了一樽妖紅的塑像,讓君城看得心驚膽戰。
“王爺?”
“傳本王的令,讓這一帶的漁夫收網三天。”說著他轉身走了回去,踏著屍山血海,身後只有一匹孤獨的戰馬,被殘陽鍍得殷紅。
作者有話要說:
☆、杯歡
“束錦鯉那種傻魚,喂什麼都吃的。我叫君城將特製的炸藥裹在蠟丸裡餵它們,再從上游放下去,魚群間的碰撞便足以引燃炸藥。冰下水流又急,只要那幫不習水性的庶野夷人掉下水就再無生還的可能——當然我計劃中的主戰場並不在白河,趁著蕭大將軍不在,我吩咐君城帶兵直攻邊城,如果那三十萬大軍還是敵不過駐守的精兵,君城自然會給白銀暗號,讓他殺了牧原。”
“那若白銀不下手呢?殺大漢這可是冒死之舉。”
“他去之前就服了毒,若他不下手,那也拿不到解藥,橫豎都是死,還不如賭一把我向洛懷遠要的二十護衛趕得上去救他。”
和清後背開始發涼,不到三十歲的年輕將軍,竟會有如此心機,那前些日子他的無理冒犯……
“末將淺薄,不知王爺橫才,多有得罪,還望王爺海涵。”
洛紫華朗朗而笑,全未放在心上,提起幾壇手下送來的陳酒,挑開封泥道:“也是本王沒與幾位將軍商量,擅自做主,這樣吧,咱們不打不相識,不如去軍中與眾將同飲一場,也算是前嫌不計,如何?”
飲烈酒如水,嘗生炙暢快,此戰過後,洛王爺在沾腥沐血的赤練軍中頓時成了風雲人物,城中不論男女老少提起洛紫華的名字,必然會稱讚一番王爺英明神武。
慶功宴連辦了三天,白銀也昏迷了三天,那箭支支帶著倒刺,拔出後留下的傷口遠不止一個血肉模糊可以形容,就連在場的大夫都看得心驚膽戰。
可這大仙當真是野草轉世,從鬼門關轉了一圈,醒來後居然還有心情伸胳膊吐舌頭的嚇君城玩。
“快躺下,你身上還有傷。”君城硬把他按回去,那張青灰色的臉實在慘不忍睹,讓人不敢多看一眼。
“王爺什麼時候回來?”
“他在和將士們喝慶功酒,你先把藥喝了。”
喝藥這事白銀一貫聽話,君城也是個細心的主,不知加了什麼在碗裡,半點苦味也嘗不出來。
這些天君城和君尋換著班來照顧他,洛王爺也沒怎麼擔心,該幹什麼幹什麼,沒事人一樣灑脫的很。
這些君城都不敢和白銀說,不知怎的,他總覺著這沒心沒肺的傢伙對他家主子有那麼點不便說的意思,還真是不要命,喜歡上了一個不論如何都不該喜歡的人。
君城去找洛紫華時,他正坐在一群將士中心,身邊是和清跟習年,火光打在他側臉,竟真有幾分像當年英勇忠節的老王爺,只是這氣質被他一開口就頂的灰飛煙滅。
“要本王說,咱們赤練什麼都好,就是窯子少了點,這才來幾天就全給爺逛完了。”
和清一時語塞,幸好有位話癆接了過來:“等仗打完了,咱們跟王爺回京……”
“本王定帶你們見見什麼叫真正的國,色,天,香!”洛紫華朗朗而笑,提過罈子道:“來喝酒喝酒!”
“王爺,白……”
洛紫華抬眼看見君城,不由分說的拉他過來:“弟兄們,這可是咱們的大功臣,還不表示表示?”
“君大人,來喝一杯吧!”
“就是,大人一次都沒來喝過呢。”
君城推不過,只得應付著喝了幾杯,好不容易脫出身來,他忙湊到洛紫華耳邊說道:“王爺,白公子醒了,您要不要去看看?”
“你先照顧著。”洛紫華擺擺手,又接著和將士們喝起來,不過這次越喝越不盡興,最後竟連他們的話也聽不清了。
還是回去看看吧。
洛紫華這麼想著,跌跌撞撞的走了回去,這幾天一直徹夜徹夜的在外,一時忘了路該怎麼走,竟折騰到子夜才到府上。
“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