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隊蒙面弓手騎著戰馬不知何時混入了軍中,滿弓搭箭向幾個義憤填膺的將士射去,箭出人亡例無虛發,一時間舉軍噤若寒蟬,再無一人敢自作聰明。
雪又紛紛揚揚落了下來,在早已沒過小腿的積雪上覆了一層又一層,馬蹄輕輕一甩便會掀起一片白霧,讓白河的彼岸顯得愈發撲朔迷離。
隔過遼闊的冰河,是庶野兇狠剽悍計程車兵,披著鐵甲的戰馬噴著響鼻,時而仰天長嘯,讓原本陰冷的氣氛更危險了幾分。
“報告將軍,前方發現敵情!”
青甲烏袍的大將軍蕭敬眉頭緊鎖,抬眼向河上望去,只見滾滾雪塵鋪天蓋地,漫天霧霾中不知藏了多少人馬。
“老夫聽說,洛崽子有八十萬將士?”
“依屬下之見,此戰他至少帶了十萬。”
“他老子洛陽都是老夫手下敗將,而他也不過就是個靠著爹混上將軍的奶娃娃,就是他把赤練城所有兵全掏出來,老夫照打不誤!”蕭敬放聲大笑,粗獷的聲音響徹河岸:“漢子們,殺他個片甲不留,上!”
“殺!”
眾將齊聲喊了起來,鐵蹄踏上白河三尺寒冰,震的冰面搖搖欲墜,角聲直入雲天,那氣勢抵過千萬頭飢餓的野獸。
洛紫華也不慌張,拉開弓如滿月,“嗖”的向空中發了一箭,君尋會意,調轉馬頭令諸將撤退。
當年名滿四海的老王爺洛陽尚輸蕭敬三分,他兒子洛紫華更是根本不被蕭大將軍放在眼裡,這眼看就能生擒主帥,怎能讓他臨陣脫逃?庶野軍戰角吹得更響,一路快馬加鞭追了上去。
洛紫華的四千將士很快便撤回了岸上,君尋一勒馬韁,停在他面前道:“報告王爺,無一傷亡。。”
“準備的怎麼樣了?”
“一切就緒。”
洛紫華嘴角勾起一個邪魅的弧度,望著河面漸漸逼近的白霧,幸災樂禍一般嘲諷起來:“果然都是群有勇無謀的莽夫。”
待蕭敬看清洛紫華那“十萬大軍”的真容,不禁勃然大怒——稀稀落落幾排將士,不過是在戰馬後捆了些枯枝朽葉,竟劃出了一片滾滾飛揚的雪霧!翼德長板坡一戰用的計倆蕭敬早已倒背如流,可如今竟被這初出茅廬的兔崽子掩了耳目,若不殺了他,簡直落下笑柄!
“畜生,拿命來!”
洛紫華淺淺一笑,對他畢恭畢敬的作了個揖:“有勞蕭將軍到黃泉之下代晚輩向爹爹問好。”
蕭敬心中一涼,只聽冰下隆隆響成一片,驟然一處開裂,像一塊上好的雪緞被撕成兩半,幾條鮮紅的鯉魚也隨之越出水面,在空中炸的四分五裂。
“中計了……快撤!”
蕭敬話音剛落,座下戰馬便一腳踏入坑裡,仰天嘶鳴一聲,隨即墜入了水中。四面的河冰相繼炸裂開來,頓時四面楚歌十方埋伏,受了驚的束錦鯉瘋了一般相互衝撞,將落水的將士們狠狠壓入河底,屍塊殘骸卻隨著鯉魚被炸上了天空,哭喊聲響徹雲霄,幽冥地獄也不過如此,原本澄澈的白水被染的一片殷紅,看得岸上不少赤練軍士忍不住別過臉去吐了出來。
洛紫華卻未就此作罷,轉身命令已經就緒的炮手向白水開火,浮冰伴著血水殘肢濺上岸邊,分不清是慘死的鯉魚還是人的骨肉。
與此同時,君城率領十萬大軍從下游包抄,趁著武功蓋世的蕭將軍不在,一路奪糧,直攻大汗所在的邊城。
守城的皆是英勇善戰的死士,下手毫不留情,赤練軍很快便陷入了苦戰。
庶野汗王牧原並未親自指揮戰役,反而安逸的坐在城樓上喝酒,身邊是那傾國傾城的絕世美人。
樓上美酒佳人,樓下卻劍弩噴張,君城本不善持久戰,最終竟被幾人聯手挑下馬來,就在這生死攸關之際,他面向城樓張開了五指,掌心一朵西蕃蓮嫣紅如血。
“大汗,我們快勝了。”
牧原一把攬過那美人,笑容冷傲:“等你大病痊癒,能下地走路了,咱們去看桃花。”
美人嫣然一笑,將盛滿佳釀的玉觴送到他唇邊,牧原剛要飲下,卻覺的腹下一熱,低頭望去,是一把匕首插在腹中。
“可惜他不會陪您去了,我殺了他。”那美人輕輕轉動淬毒的匕首,撕下臉上那一層人皮面具,眼神依舊桃花流水百轉柔情:“我叫白銀。”
“有刺客!”
不知這麼喊了一句,四周的護衛紛紛拉弓上箭,雨點般密集的利器剎那間將白銀刺穿。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二十餘蒙面高手從城樓下飛簷走壁而上,其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