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牽動了面部的傷口而笑得有些彆扭,但眼中的光彩卻那麼炫人心目。他似乎想說什麼,卻話到口邊改了主意,只冒出一句平常的話來:“謝謝昀少爺……救我……”
“我該謝你才是。”轉頭看看四下無人,我終於真誠地道,“我當時在外面都聽見了,是我害你受了這麼多苦,真是對你不起。”
“都……聽見了?”晏平似乎想起了什麼,臉色騰地紅了,眼睛也羞澀地閉上,“真的什麼……都聽見了?”
看著他滿面嬌羞的可愛模樣,我忍不住想伸手點點他的鼻尖,打趣一番,卻驀地想起他當時受刑的慘狀,這份玩笑就無論如何開不出來,於是只是正經道:“都聽見了,不過沒關係,我知道你當時說的都是假話。”
“不,不都是假話……”他驀地睜開眼來,見我正一瞬不瞬地注視著他,又羞紅了臉。
“那什麼話是真的呢?”我隨口問道,卻立時醒悟這樣問實在有些無聊,於是咳嗽一聲,轉身去拿桌上的粥碗。
然而晏平卻誤會我要離開,竟一下子半撐起身子,怯怯叫道:“昀少爺別走……別生氣……我說……喜歡昀少爺……是……是真的……”
哐啷一聲,我的手碰翻了粥碗,裡面的米粥流了一桌子,趕緊手忙腳亂找抹布來擦。
“喜歡昀少爺,是真的……”晏平重複了一句,聲音已細不可聞。
我抓著抹布愣在桌前,此刻才反身過去看他,他垂下的長髮卻蓋住了臉,看不清他的表情。
“我知道我很無恥……”晏平見我不答,羞慚之下身子開始發起抖來,頹然便往床上倒下去。
抹布被我隨手扔掉,我施展輕功奔過去,正好輕輕抱住他放回床上,沒讓他遍體鱗傷的身體再受一遍荼毒。輕輕吻去他眼角的淚痕,我盡力平抑著激動的心跳,低聲道:“不無恥,晏平最純潔了,怎麼會無恥呢?”
“可是……昀少爺不是說,救我如同救一條……”晏平驀地咬住了嘴唇,沒把那個傷人的“狗”字說出來。
我把手指拂上了他的嘴唇,將兩片可愛的唇瓣從牙齒的蹂躪中解救出來,溫柔地道:“那也是騙軒哥哥他們的話,其實……我聽見你喜歡我……心裡……也很歡喜。”不斷斟酌著該怎麼措辭,我還是清醒地記住了自己的身份。以我當前的任務,根本不能去喜歡一個南胤的餘孽,一個已被安王蘊炎下令從世上除掉的人,何況——還是我所冒名的正主。
見我並沒有說出喜歡他的話,晏平最初有些失望,隨即很平靜地吞嚥下了滿腔的悽楚。喝完我餵給他的粥和藥,他安靜地陷入了沉睡。
而我,也累得趴在桌上睡著了。
我醒過來的時候已被人搬到了床上,蓋上了被子。等我掀開被子起來洗漱完畢,高風便親自接我去飯廳吃飯,而鬱軒則早早地在那裡等著向我賠罪了。
“昀弟,我知道……這次過分了些,你別生氣,我以後不再疑神疑鬼了。”
我知道現下的情況根本不可能真正和鬱軒翻臉,當即笑道:“我又不是女子,還怕你吃乾醋不成?趕明兒讓高叔叔給你娶個頂頂厲害的嫂夫人,我就叫阿彌託佛了。”
“對呀,軒兒都過了弱冠之年了!”高風似乎才想起來一般笑道,“這次回兩湖會後舅舅就給你留意一下,看有沒有合適的姑娘給你說親去。”
“舅舅!”鬱軒漲紅了臉站起來,“大丈夫功業未成,何以家為?軒兒早已下了決心,不到我南胤復國之日,我絕不成親!”
“軒哥哥好有志氣啊。”我隨口稱讚,隨即感覺到鬱軒惱怒地想用目光在我身上鑽幾個洞出來。
我突然有點發寒。若是和鬱軒有了什麼糾纏,真不知是福還是禍。
“昀兒,今天回去便收拾行裝吧,明日一早我便帶你們兩個去荊州做事。”
“多謝高叔叔!”我心中大喜,終於到了這一日了!只要我儘快完成任務,瓦解掉潛藏的南胤抵抗勢力,我就可以擺脫現在這個尷尬而危險的角色,光明正大地回去與母親團聚了。
“看把你樂得!”高風和鬱軒看我興高采烈地衝出門去,在我身後寵溺地笑道。
回到聆風閣的時候我開始張羅著收拾東西,荊州水路遙遠,一去說不定就是一年半載,哪些東西要帶哪些不用帶還真得費一番腦筋。興沖沖地從一樓溜到無人的三樓,小心地把指揮信鴿的鴿哨放進貼身衣袋中,我才驚覺臥房中竟然沒有人。
“晏平到哪裡去了?”我趕緊問。
“方才昀少爺去吃飯的時候,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