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分譏誚。”懷王自嘲地笑了笑,“不過若是跟你不熟,打眼一看,還真是一模一樣。況且,我又不是沒有錢,你剛好對了我的脾氣,包了你下來,也未嘗不可。只不過我沒想到,帶你進了門,反倒次次都險些被你反將一軍。我到現在都懷疑,若是你由著性子來,只怕如今王府上下,個個都成了你麾下。”
“並沒有那麼誇張。”落竹語氣淡淡,眼睛裡卻止不住驕傲起來。
“你啊……”懷王笑著嘆了口氣,“說到底,同你在一起,我從來都高高興興,這是過去三十年少有的事。那時候我就曾想過,究竟如何,才算喜歡一個人。是想著他的時候,心裡就像被攥緊般疼,如雲柯,還是想著他的時候,就覺得往後的日子這般活著,竟如此美好,如你。落竹,若是你,你是如何覺得?”
落竹搖搖頭,不肯回答。這是見仁見智的問題,更何況,落竹也確實不知如何答。他心裡喜歡懷王,想起這個人的名字,心裡疼也歡喜。聽懷王這般問自己,巴不得他乾乾脆脆給出個答案說他在意自己多一些。不過這口氣要端著,不能留馬腳。
除了不回答,還真的想不出別的法子應對。
懷王等了半天,等不來也就算了:“我從小,受過最大的挫折,也不過是得不到雲柯一顆心。如今想想,不如吃得苦多些,好懂得珍惜。不過如今說這些,都晚了。歉疚說得太多,就顯得假惺惺。”他輕扯韁繩,坐騎一聲嘶鳴。棗紅馬響應般嘶鳴開來,落竹忙拽緊韁繩。天色漸漸昏暗,遠一些的景物已經看不清了。懷王調轉馬頭,落竹不遠不近地跟上。回到軍營天已全黑,士兵們分批去領飯食。懷王下馬,將自己的韁繩交給落竹,由落竹牽去馬廄。
一直到第二天大戰爆發,兩個人再沒有說話。
最終決戰
最終決戰 懷王看家的兵器,並不是一把先皇御賜的七寶劍,也不是他自己醉酒吹噓的青龍寶刀,而是一杆銀槍。
鋒利的槍頭往前一送,手腕用力,兩個瓦拉士兵輕而易舉就上了天。摔下來時,自然斷了氣。他這般身先士卒殺人如切菜,身後戰士只有衝得更起勁的才能賺下軍功衣錦還鄉。
這是決戰了。
瓦剌平南王的首級被懷王遣人送到瓦剌王面前,虧得瓦剌王沉得住氣,好酒好肉款待使者,還叫他安全返回。不過,使者回來不過三天,瓦剌王便率精銳親征。懷王麾下人人經過一場夜襲,正嫌不過癮,聽說瓦剌王親征,個個摩拳擦掌。只是大家預想中的迎擊並未來到,明明個個都知道瓦剌王來襲,懷王那裡卻密不透風。沒有軍令誰敢造次,這口氣憋啊憋,終於到昨夜傍晚,懷王宣佈全軍集合,囑咐大家吃好喝好,明日一早,五里之外,迎擊瓦剌。
這日半夜,草原上就起了霧。
藉助大雨或霧氣攻擊,是本朝名將吳時的看家本領。懷王此生推崇吳時,這一招用起來自然得心應手。懷王平心靜氣,等了幾日終於等來欽天監飛鴿傳書,言之夜半必有大霧。趁此機會,打了瓦剌一個措手不及。懷王親任先鋒,率領一百精銳,硬生生將瓦剌軍撕開一個缺口。後續士兵跟上,將一支瓦剌軍硬生生打成兩支。
瓦剌本就不擅排兵佈陣,被如此衝擊,也沒什麼陣型,只是靠著驍勇與我兒郎拼殺。懷王手下良將盡出,眼見懷王一往無前,各自也揮著兵器,叫懷王毫無後顧之憂,盡情一搏。而懷王也並沒有一味衝鋒,快意拼殺間,勒馬回望身邊的親隨。大好兒郎渾身浴血,雙眼發亮,彷彿一頭頭餓狼,要敵人的血肉果腹。
轉頭,望向瓦剌大旗,無需遲疑,那是他的方向。
不過,他不需要走太遠了。
瓦剌王見自己軍隊被擊散,勃然大怒。其時濃霧漸漸散開,懷王玄色盔甲,雪白駿馬,看得瓦剌王怒火中燒。自家兄弟兼得力大將就是死在這人槍下,自己一半精銳竟在一夜之間折損殆盡,此恨不共戴天!瓦剌族上下無論男女,從小學習武藝,瓦剌王從來不信,自己會輸給別人。他的武器古樸簡單,到他手中卻無比厲害。心中意念一動,也不顧左右擔心阻攔,□馬兒與他心意相通,輕夾馬腹,瓦剌王直奔懷王而去。
決戰在即,自然全軍動員。落竹給軍醫擦擦額上的汗,不為人察地瞟了一眼戰場的方向。
第幾百次祈禱,下一個滿身血汙躺在面前的,不要是他。
面前計程車兵斷了一條腿,疼得連喊的力氣都沒了,眼皮一開一合,嘴唇翁動著想說什麼。落竹低下頭,低如蚊吶的聲音道:“我的妻子……給我生了兩個大胖小子……”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