罰師兄給你洗一個月的衣物好不好?三個月?
吳桑繃著臉,不說話。
宋恕示弱,不提內力,只是小跑跟著。
皇帝也想自己能夠像宋恕一般,陪著小心來討好他。
三年,五年,十年,一輩子,讓他慢慢地消氣。
他不肯消氣也不打緊,只要肯讓他靠近。
然而他知道自己和宋恕是不一樣的。吳桑對宋恕是置氣,對著他的,是仇恨。
皇宮內是愁雲慘淡萬里凝,六王府是風生水起事事順。
自那日在十里亭外,六王把進京述職的寧思修迎到六王府來之後,六王的日子就過得無比順意,連帶著看自己府裡的奴才都覺得可心起來。
只是在看到寧思修鎮日被自己困在府內悶悶不樂時,六王萬里放晴的天空裡才會飄過一朵烏雲。
“福順。”
六王的貼身僕役上前,道:“王爺有何吩咐?”
“去秀食閣,本王今晚要個雅間。”
眯著眼睛看著福順跑遠。六王樂悠悠地起身,朝著寧思修的房間走去。
六王相邀,受邀之人不敢不到。
陛下不喜臣工私下相交,又有暗衛無處不在,大臣之間倒是不敢結黨營私的。
本來王爺結交大臣是歷朝大忌,但是六王又是個例外。
皇帝雖然總是面上打擊六王,其實私下對這個弟弟還是很著緊。
何況陛下那年大病,六王輔政。
六王被政事弄得焦頭爛額,政事也被他弄得烏煙瘴氣,若不是孟元之兜著,估計皇帝也不得不撐著病體起來。
顯然六王對這政事的野心大家都是心知肚明。
秀食閣,天字號雅間。
“思修,多吃點。”六王把菜夾到寧思修的碗裡。
寧思修看著自己碗裡已經滿出來的菜,忍耐克制地道:“多謝六王,臣可以自己來。” “哦。”六王有點失落的點頭,又指著那個福字瓜燒裡脊,道:“思修,這個你一定要嚐嚐,是這裡的看家本事。”
說完作勢又要去夾。
寧思修的臉已經黑了,語氣生硬,道:“六王,臣已經飽了。”
後知後覺的六王一看他臉色不對,悻悻地把伸出去的筷子又收回來。
今日兵部尚書方博明也在受邀之列。
很顯然,他的火候比六王老道多了,他在給身側的禮部尚書張鈍雪布了幾樣他愛吃的菜之後,就不大和他說話了。
宴請場合,適度的關注卻不可過度親暱,這樣才可讓身邊人舒適自在。
張毅奇怪的看看六王,又看看方博明。
末了,又看了看坐在自己身邊的吳桑。
猶豫著自己是不是也應該給吳桑佈菜,一想就覺得怪,搖搖頭,作罷。
“王爺,聽說這秀食閣的家釀果子酒是一藏,不知能否跟六王討一杯?”兵部尚書方博明笑著打圓場。
六王正命人去喚。
只見簾子一掀,有人進來了。
大家皆是一愣,又匆忙起身行禮。
來得不是別人,正是皇帝。
“這是宮外,不必多禮。”皇帝溫和地道,又伸手去扶吳桑。
吳桑手一縮,冰涼的指尖在皇帝的掌心滑過,道:“多謝陛下。”
“皇兄,今日臣弟做東,主位就不讓你了,那邊有個空位,你坐那邊。”六王大喇喇的坐在主位上,只隨意用手指了指吳桑旁邊的位置。
皇帝低笑一聲,屈居下座。
大臣們心中俱是一凜,不知道沉肅冷酷的陛下今日是怎麼回事。
“陛下恕罪,臣今日約了幾位士林,要先行告退了。”方博明起身行禮,順便拉走了身邊的禮部尚書。
如此大不敬的理由方博明也敢拿出來用,皇帝竟還寬厚地點頭恩准。
大臣們看出門道了,也起身紛紛請辭。
吳桑也站了起來,道:“陛下,臣家中有事要先行離開。”
衣袖被人往下一扯,張毅咕噥著道:“你有什麼事情啊,來的時候我問你,你還說今晚無事呢。”
張毅的嗓門本來就大,雖然是咕噥,但是大家都聽見了。
吳桑頓覺尷尬,左右不是。
那邊大臣已經走光了。
六王哈哈笑了兩聲,道:“皇兄,臣弟也有事,告辭告辭。”
說完拉上宋思修又捎上張毅出門,臨走還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