貼的把門給關上了。
皇帝貪婪地看著身側的人,心頭酸脹得厲害。
當那熟悉的氣息湧上鼻端時,眼眶已經忍不住發紅,竟帶上了不該有的委屈。
這人自己多久沒有好好的看上一眼了。
吳桑,朕想你,很想你……”明知道這樣的話,吳桑不愛聽,還是忘情地想說。
口的思念已經滿溢到不說出口,就要氾濫成災,將人沒頂的境地。
吳桑微垂著眉目,翹長的睫毛又濃又密,如同千年不化的優美冰雕。
帝想起以前自己最愛用舌尖去刷吳桑的睫毛,一根一根,一遍一遍。
那榻上纏綿,百般旖旎的時光呵。
“這局是陛下設的?”吳桑的聲音響起,毫無溫度。
帝愣了一下,明白吳桑指的是什麼,辯解道:“不是朕,是六王。”說完,又老老實實地補充道:“六王邀朕來,朕也知道你今日來。”
吳桑的嘴唇動了動,終究沒有說話,只起身離席。
別走!”皇帝情急之中伸手去拉吳桑,又很快鬆開,只懇求道:“別走,吳桑,你陪朕說說話好不好?”
出奇的,吳桑站在原地沒有離開,道:“陛下想說什麼?”
儘管吳桑表情依舊漠然,聲音依舊冰冷,甚至是背對著皇帝,但是吳桑肯留下,就是莫大的鼓勵。
皇帝正了正心神,道:“朕以前對你做了很多混賬事,你要打要罰,要殺要剮,朕都由你處置。你消消氣,別不理朕好不好?”
“要殺要剮?”吳桑冷笑,道:“臣可不敢弒君。”
“要不你對朕用水刑,多少次都沒有關係。”
“水刑已被陛下廢止,臣不敢妄動逆旨。”
“吳桑。”皇帝的目光灼熱期盼,表情卻是苦惱至極,道:“你要對朕做什麼,朕都心甘情願,只求你別再恨朕。”
皇帝把拳眼抵在唇邊咳嗽了幾聲,又艱澀地道:“朕可以不要這廟堂高位,不要這繁華尊貴,朕只求你……只求你……”
皇帝嘴唇哆嗦了幾下,終究化成嘆息,道:“吳桑,你就饒了朕吧……”
皇帝的聲音已然帶上了顫音,割肉剜心都比不上吳桑的冷漠和仇恨。
這樣的刑罰要凌遲的不是肉體,而是靈魂,一刀又一刀下去,你心神劇痛,偏偏只能眼睜睜清醒地看著,感受著。
在皇帝開口求饒的時候,吳桑的身子微微一繃,大概他也想不到皇帝會說出如此卑微的話。
而對皇帝而言,他的確是把自己這一生所有最卑微求饒的話都全部給了吳桑。
難得吳桑肯聽,皇帝又接著解釋道:“朕根本不想害你母親,朕當時派宗薄明去,是真心想醫治她,朕疼你到骨子裡,怎麼可能會對你的母親下手。”
吳桑冷哼出聲,微微抬頭,咬牙道:“那我孃的死是自找的?”
皇帝擔心吳桑又要動怒,趕緊道:“不是,是朕的錯,若不是朕當時囚著你,你母親也不會死。只是你給朕一個贖罪改過的機會,好不好?那些錯誤,朕保證絕對不會再犯了。”
“太遲了,陛下。那些錯誤,你想犯也沒有機會再犯了。”吳桑聲音驀然一低,有些哽咽,道“因為我沒有第二個母親。”
皇帝身子一晃,臉上脫了色,道:“吳桑。”
“所以以後別再向我要什麼機會,因為我也不知道自己該向誰要。”
☆、第 45 章
“吳大人,隨老奴來。”
一個勾著背,步履有些遲緩的老人在前面緩緩地給吳桑領路。
老人邊走邊說:“走我們這條道的,這輩子最大的念想就是攢夠錢,把這命根子給贖回來,讓自己入棺的時候做了整人。要不然殘缺的人,判官都不肯收啊。“
房間內又陰又潮,吳桑忍著不適,跟著前面的人走進來。
老人伸手從磨得發亮的木櫃上取出一個本子,又回頭問吳桑:“吳大人,您說的那人是哪年走的?”
“元封七年。”
“叫什麼名字?”
“小準子。”
老人在手指上沾點口水,一頁一頁的去翻皺巴巴的紙。
本子翻完了,沒有。
和吳桑核對了一遍,又翻了一遍,還是沒有。
吳桑眼波一動,道:“那可有一個叫奉寧的人?”
“奉寧?”老人渾濁的眼睛一亮,道:“元封七年的奉寧。哎呦,他哪是在這些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