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聲音,卻聽不到喊殺聲和兵戈聲。他急忙爬起來,身側的一個黑影攙扶住他:“高公子!”
高長卿只覺得胸口鈍痛:“外面、外面怎麼樣了?”
“已經沒事了……”宮人喜上眉梢,“章甘領著燕氏家臣前來救駕,只百餘人,就在宮牆下纏住了公子歇,後來燕將軍領著虎臣從涑水河谷前來救駕,公子歇不敵,已經被拿下了!”
“章、章甘……”高長卿晃了晃昏沉的腦袋,“他不是死了麼?”
宮人“唉”了一聲:“奴婢也不知啊!總之現下已經無事了!”
高長卿不禁向上天禱告,許下諾言明日就去廟裡還願。他此時也顧不得創□裂流血,跳下床就問宮人:“君侯在哪裡?”
“君侯在大政殿……高公子!高公子!君侯已經差人傳話,讓你好好在殿中休息!”
“太后怎麼說?”
宮人誒了一聲。“正在趕去大政殿。”
“哼,早幹什麼去了,這個狡猾的老嫗。”高長卿披上斗篷。這種時候,他怎麼可以休息?恐怕姜揚心一軟,又要放虎歸山。今天晚上,不看到姜歇、姜勝的頸血,他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高長卿趕到大政殿時,姜揚正站在殿前,俯視著到處都是碎石和火堆的殿前廣場。虎臣正在清掃戰場,動作利落地把屍體丟上板車,遇上沒有死絕的,便補上一刀。絕望的嘶吼聲越來越少,乃至於寂絕,姜揚皺著的眉頭卻一直沒有鬆開。姜歇被人押著跪倒在臺階下,他仍舊用那種鄙薄的眼神看著他。
“殺了他!”高長卿裹著斗篷踩著木屐走到他跟前,姜揚沒有料到他回來,吃了一驚。高長卿像是怕冷一樣,把手攥成拳頭塞進他的掌心裡,他的眼淚還沒有幹,頭髮蓬亂,十分狼狽。“殺了他吧……我求求你了。這樣的事,我不想再看到。他們看不起你的,揚哥。你看,到現在他還不服輸。”
姜揚握緊他的手,抖開斗篷將他裹進懷裡。今夜的風格外寒冷。虎臣拿著水桶潑在地上,將血跡清洗乾淨。姜揚知道明天這裡就會如同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但是有些事情永遠也不會變。
姜歇突然在階下仰天大笑。姜揚問他:“你笑什麼?”
“我笑你蠢,姜揚。”姜歇吐了一口血沫子,“怎麼,你的佞幸又開始吹枕頭風了麼?”
“你說什麼!”
姜歇無所謂地聳聳肩:“我一敗塗地,已是將死之身,又有什麼不敢說的!只可惜君父的王位,竟然交到你這種人手裡!你為政乖謬,偏聽偏信,忠奸不辨,善惡不分!古話說美女破舌,美男破老,你享盡齊人之福,可總有一天,你也會像我一樣,落得這步田地!到時候,不知道我容國國祚還有幾何?”
“來人,塞住他的嘴!在大政殿上胡言亂語些什麼!”高長卿裹著斗篷,用低啞的嗓音傳喚虎臣。姜歇冷笑,“不用了!刑不上大夫,我貴為公侯之子,卻被辱沒,被汙衊,被肆意懲處。現在,還輪不到你這種人對我刀劍加身!”他說完,一把踢開押解他的人,從他手裡搶過長劍。虎臣皆驚,姜揚卻抬手,讓他們統統不準動作。姜揚就站在臺階上冷冷地望著他。
姜歇錯開他的目光,定定地凝視著高長卿,“國之將亡,必有妖孽。我詛咒你不得好死。”說完,手中用力,噴出一腔頸血,濺到他倆人腳下。
高長卿鬆了一口氣。他拽著姜揚的胳膊,手指因為用力,蒼白的面板上青筋爆出。姜揚仍舊皺著眉頭。他聽到背後的腳步聲,一大批人慌慌張張地往大政殿來。凡是臣子上殿,必然是正容款步,禁止喧譁,因此,他已經猜到來人是誰。果不其然,隨後他就聽到柺杖咣噹掉在地上的聲音。那根柺杖咕嚕嚕沿著臺階滾下去,正落在姜歇的頭顱旁。
齊太后見到滿庭的鮮血,支撐不住自己的身體,一下子歪倒在地上:“阿歇!阿歇!”
姜揚也不看她:“公子歇引兵逼宮,自知罪孽深重,已經自裁伏法了。”
齊太后哭訴:“君侯!阿歇他雖然脾氣火爆,但萬萬沒有以下犯上的心思。自君侯登基以來,他一直慎言謹行,侍奉君侯像是侍奉兄長一樣禮敬!這其中必定有貓膩!這次是有人逼他的!逼他的啊!”齊太后扶著人站起來,老淚縱橫地指著高長卿,“就是他!就是他!他魅惑君侯,肆意栽贓!因為行刺之事借題發揮,汙衊我的孫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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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是他!是這個風騷的小娘炮!
第 52 章
“這…